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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恬恬换回职业人的严肃,听话得很,全套收拾下来也就半小时。柏林森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轻轻皱了皱眉头。
白恬恬一看柏林森要变脸,难道这饭又是柏林森做的?他赶紧罗列了一下中午吃了什么,表示对餐食非常满意,只是忽略了进食量这个关键环节。柏林森也不深究,朝白恬恬伸手。
“啊?”白恬恬完全没有领会精神。
“车钥匙。”柏林森不耐烦。
白恬恬嘲笑自己昏了头,竟异想天开地以为柏林森要牵他的手,这场景十几年前他们没翻脸的时候还有可能,现下简直就是脑子不清醒的痴心妄想。白恬恬体会过牵住柏林森的幸福,一想到此生再无可能,多少受了点打击,悻悻道:“我来开吧哥,我熟悉路线路况。”
“给我。”
柏林森一冷脸,白恬恬又怯懦,赶紧掏出钥匙放在柏林森手心里。触碰到柏林森手掌的指尖冰凉,柏林森顿了顿,又说了一句:“你起太晚,我们估计要谈到晚上,天气预报说三点左右要下雪,你去上楼拿一件厚点的外套,我在车上等你。”
白恬恬嘴上不敢,心里吐槽,明明就没通知过他今天要去拓夫的事,他是在公司那里请了假的,白恬恬吞了责备的话,拿了两件外套,一件给自己,一件宽松版的给柏林森。柏林森也不讲究,接过来顺手就披上。
两人一路无话,到达拓夫的时候,田牧已经在柏林森的办公室做了一上午勤勤恳恳的牛马。见到柏林森身后的白恬恬,田牧起身,热情上前:“是白总吧!久仰大名!我是田牧,快坐快坐。”田牧很是殷勤,叫了他从雨州带来的秘书送上两杯温度适宜的花果茶。
柏林森说:“换白开水吧。”
他的突然发话让对面的女秘书一愣,没听说柏总换口味啊,秘书看了一眼田牧,田牧暗道疏忽了,没嘱咐到位,给秘书使了个眼色,安慰她没事,赶紧去换就好。
白恬恬远远见过田牧,在美国。
看着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白恬恬收回心思,主动与田牧攀谈:“田总,不好意思这周才与您见面,如果您不介意,我先把公司的情况梳理一下,然后您对比之前了解到的情况,再补充细节。”
田牧听着白恬恬侃侃而谈,全程笑眯眯的,提问题的时候也露出一种近乎于慈父般和蔼的微笑,如果不是因为田牧长得高大帅气,与奚书华那南方美男的面貌大相径庭,白恬恬险些问出他是不是姓奚名田牧。
田牧认为白恬恬并不似柏林森口中的那般烦人,反倒聪明伶俐,甜美可人,既像大白兔,又像大白兔奶糖,当得上恬恬二字。柏林森这匹大灰狼不喜欢他也挺好的,大白兔就得有个正经人当掌上明珠捧在手心里疼爱。
白恬恬说得口干舌燥,田牧就把温水往他那边推一推,继续盯着白恬恬。白恬恬知道交接的内容一天也聊不完,他的体力很难支撑他继续讲下去,于是推脱说还有点事要处理,让田牧自己消化一下,明天先答疑再开新的内容,起身告辞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送走白恬恬,田牧兴冲冲地和柏林森说:“我要追他。”
“不行。”柏林森的回绝未有分毫犹豫。
“为什么?我和他好也不影响我和你的关系,你看咱们要是成了一家人,那得多和谐喜庆。”
“他不喜欢男人,你断了念想吧。”
“不是我说你,就你那迟钝的样子。你还记不记得和你表白的Ge,你描述人家一个女孩子用了半天He,你都分不清对方是男是女的。”
“可这是我的专业领域,我的雷达经过千锤百炼,极其灵敏,不会出错。你看他漂亮、稳重、有分寸感,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这种人要么不爱,爱上就会对爱人百依百顺,死心塌地。啧啧,除了身体差点,简直完美,可我身体好,我可以扛着他。”
柏林森不清楚怎么扛,但是他坚决反对田牧的计划。
“嘁。”田牧在心里怪罪柏林森不懂风情,也不理解他们兄弟本来关系疏远,怎么又主张起当哥的权利了。
田牧转头换上一幅磁性温柔的嗓音,通过内线给白恬恬打电话,约他明天的见面时间,顺便邀请白恬恬周末带自己出去蒙市逛逛。
不可消融的苦难与艰辛
白恬恬到达拓夫时就发现了,顶层办公区多了几名安保员,想必是陈队的建议,出于保护柏林森的目的。白恬恬便也多了几分警惕,毕竟现在线索、凶手一概不知,而柏林森又是柏琛死后最大的受益人,如果凶手为财,柏林森的危险指数不言而喻。
白恬恬拿出曾经遥望柏林森的那套方法——跟踪,除了具备天时地利,还佐以其丰富的经验。
章大力被柏林森派去给人生地不熟的田牧当司机,柏林森和白恬恬就成了上下班搭子。白恬恬怕柏林森信不过自己,主动上交车钥匙,现在柏林森去哪儿他也都有理由跟着,因为自己没车。就连周末也没想放过彼此,只是白恬恬没想到田牧早上六点半就把电话打到白恬恬手机:“恬恬,咱们约好了今天去打网球,你准备好了吗?”
白恬恬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还是他自己主动请缨,要带两位大哥周末健身的。
人往往越没什么就越向往什么。白恬恬从小胖,除了柔韧性不错,其余任何体育项目他都是班级垫底,就连那种体育老师眼中胖人专属的实心球、铅球、铁饼、标枪,白恬恬也比女生还不如。等到他抽条成瘦人的时候,笨手笨脚的基础已经打下,再想翻身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