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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森非常震惊,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与白恬恬的再次相遇,柏琛淘汰下来的旧吉普,白露佩戴过的旧手表,从初中一年级一直用到现在的吸管保温杯,再到眼前的高中校服,柏林森真的没想到白恬恬都穷成这样了。
“你,你就穿这一身?”柏林森问。
“啊?嗯,方便。”白恬恬倒是对自己的装束不以为意,这套衣服还曾经跟随他去过美国,在那边当睡衣穿,也是留过洋镀过金的呢!
柏林森完全不知道白恬恬怎么会这么的,嗯,节约。他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明明就很会享受生活,甚至会花几个月的工资买一件衣服、一双鞋,柏林森大小也算富二代,生活习惯上会对吃穿有一定的要求。白恬恬这样穿虽然不丑,但还是让柏林森心里有点别扭,倒显得他柏家亏待了白恬恬。
白恬恬拿起柳姨给他准备的保温杯,穿上大衣跟在柏林森后面出门。
黄亮同学好整以暇地在球馆门口迎接传说中的富豪团莅临他的亮亮网球馆。黄亮一眼就认出了柏林森,这是他们学校知名校友校榜单上最显眼的那一位,他的照片明显比别人的旧,为杜绝来自女性群体的抚摸,学校特意在榜单墙上加装了玻璃罩。
黄亮的视线直接越过白恬恬,哈着腰跑到柏林森身边:“柏总!学长!欢迎欢迎!我是黄亮,欢迎光临我的网球馆,今天特意给几位老总留了最好的场地,请跟我来!”
“你是二中的?”柏林森问。
“是是,您毕业那年,我刚升上高一,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您的真身。我和白恬恬是同学,我们俩可好了,铁瓷。嘿嘿。”
白恬恬冲他使劲挤眉弄眼,本想告诫他不要提自己,没准柏林森还能对他一个年轻有为、身材一流的“馆长”另眼相看,一旦拖上自己,搞不好直接就被列入永不交际名录。
田牧看着两人一个放电,一个绝缘,也是好笑。黄亮终于发现还有一个笑眯眯的大帅哥跟在柏林森身边,两眼放光,又把自我介绍重新来了一遍,就好像白恬恬是他的活招牌一样,反复拖出来鞭尸。
白恬恬放弃,随他自生自灭,跑到场地边上热身。
“咱们双打还是一对一。”黄亮询问。
田牧见他们谁都不说话,自作主张道:“一对一吧,我和恬恬一组,林森和黄亮一组。”
虽说是打着玩儿,几人也按最基础的规则来,三盘两胜。这一按规则就凸显了白恬恬的基因劣势,田牧和柏林森差不多高,腰腹力量强悍,发球球速之快,白恬恬前所未见,以前和教练或者黄亮打球,对手大都会让着点他,人家那主要是哄客户哄股东的心态多一些,但看田牧的球风,明显是放了水也让白恬恬难以招架的刚猛。白恬恬的第一盘还与田牧能焦灼几下。到了第二盘便全面溃败,田牧轻松拿下盘点。
白恬恬累得直抖,脸色煞白,颤颤巍巍地爬向休息区,端起他的保温杯,拧掉盖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
而另一组的局面则好不少,柏林森球技一般,但黄亮不想赢他,两人表现得势均力敌,也正因如此,才能频频打出精彩好球。
柏林森不爱好网球,所以不大专心,白恬恬每次扑街,都会引起柏林森的侧目,黄亮绞尽脑汁输球才让场面不至于太难看。直到白恬恬因为水喝过猛,抱着垃圾桶呕吐不止。田牧的手落在白恬恬的后背轻轻拍打,柏林森终于一球击在球拍边缘,弹射出去,一不小心打在了田牧的脑壳上,柏林森才算是输掉这一盘。
他甩着拍子走到田牧旁边毫无歉意地道歉:“球技不行,抱歉啊,如果不是黄亮让着我,第一盘也赢不了。”
田牧捂着脑袋蹲在白恬恬旁边,此二人双双泪眼婆娑。黄亮拿着矿泉水和冰袋跑过来,对田总嘘寒问暖,柏林森接过冰袋,“哗”一下捂在田牧的脑袋上,田牧又疼又冰,一个激灵蹿起来,在场地里转圈,黄亮同学跟在田总屁股后面扶着冰袋,誓要展现出第三产业从业人员应有的高素质。
柏林森自顾自地坐在长椅上,白恬恬瞄见柏林森的脚,忍住难受,爬起来坐在柏林森旁边喘气:“哥,我已经输了,你和黄亮还有决胜盘吧,我给你加油助威。”
白恬恬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满头虚汗,脸色不正常的柏,更显得嘴唇透出一种娇艳欲滴的嫣红,也许是喉咙不大舒服,喉结随着他的吞咽上下滚动。
柏林森别过脸,语气生硬:“算了,你这身体素质以后别再提玩球的事了。”
白恬恬知道自己协调性不好,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暗暗嘬了一口吸管杯里所剩无几的温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随即放下水杯,抬起护腕使劲擦自己的眼睛。
柏林森不知道他在擦汗还是擦泪,反正眼角红得吓人,就像葬礼那天一样。柏林森烦躁地站起来,把球拍放进自己的背包,喊田牧换个场。
田牧遭此人生劫难,丢人丢到白恬恬面前,正想要柏林森放放血,对方就撞枪口上了,于是讹他中午请一顿大餐。
柏林森望见白恬恬锁骨上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凹陷,答应田牧自己选。田牧人生地不熟的,哪儿知道有什么又贵又好吃的,于是拜托黄亮,由他人肉导航。
黄亮也不客气,带着他们去了本市最知名、最奢华、最贵的餐厅。该餐厅的豪华主要体现在进门就敬酒,本着放倒一个赚一个的原则,采用酒精度数极高的粮食酒混合着马奶酒。而在用餐途中,食客还极有可能被邀请上台表演如何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