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青年微微欠身,“是我逾矩了,请您惩罚。”
艾尔菲斯温和地看着他,“我不希望你因为我们关系不错,就总是这么冒失,惩罚就不必了,过几日,你就回庄园学一学骑士的礼仪制度吧。”
温斯特以为届时会跟哥哥一起回去,乖乖地应下了。
几步之外的雷蒙眼角抽动,忍不住想难道在他们这个小团体中,行事作风变来变去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那他以后也能偶尔搞特殊吗?等关系再熟稔一点,可以挑艾尔菲斯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大大咧咧地问一下教廷的动向吗?希望他的‘主人’可以像前几天对温斯特一样包容……
亚尔林倒没有那么跳脱的想法,他一向细致,很快就反应过来,教廷中人循规蹈矩,温斯特这样的态度必然会招来神官不满。
之前的候选人比较随和,与他们大人关系好,就不会管太多,其他资历更老的神官一定会要求调离温斯特,如果还想继续共事,大人确实该约束一下他的行为。
到头来,三人之中也只有温斯特对上了艾尔菲斯的脑回路。
回到殿中,艾尔将之后的安排告诉他们,言明了会在教廷留一段时间,直到神明意志降临,赐予庇护后,才会继续中断的游历。
听到不久后这群神官要召请神明,心里有鬼的雷蒙一时没控制住表情,露出惊骇之色,不过另外两人皆有异色,所以他也不显得突出。
丹尼尔的葬礼应该在几日后,在此之前,艾尔菲斯就没有离开过他的住处,就怕在外晃悠的时候撞见了教皇,然后被迫友好交流一番。
不止他,除了个别被安排到事务的神官,其他人都是如此。
教皇在这个岁数看起来都温润可亲,很少露面管事,也不会特意泄露强者的威压,可以相信他年轻时确实如克列维奇所言那般纯粹单纯。
但与他年龄相仿的大主教们对教皇的事情了解更多,深知这位是真正的狂信徒,确实还和年轻时一样简单纯粹,纯粹到脑子里只有神明。
大主教们年轻时确实有着真挚的信仰,但权势让人堕落,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就不需要祈求神明庇佑了,私欲渐深后,更谈不上虔诚了。
不少大主教都在心里暗骂教皇是个油盐不进的傻子,但多数时候在他面前都一声不吭,不止是碍于对方的实力,还因为看他“净化”暴露阴私的神官次数太多,像拔了一棵野草那么轻易冷漠,不受任何人情和势力的威胁,又没有弱点存在,这些伪信徒难免心虚。
艾尔菲斯就算老实呆在自己殿中,也并不觉得安心,候选人地位不一般,如果他是教皇,一定会想把人叫过来,更多地了解一下。
深夜,万籁俱寂,主殿中只余艾尔菲斯一人。
主厅桌上的灯还没有吹熄,有一点微弱的光散到床边,此时,青年深蓝温润的瞳色看起来更像冷漠的黑。
浓密的银发散落在床,薄被盖到胸口,但有只手正怪异的半举着,艾尔菲斯半垂着眼帘看着手,也不知道是指望看到什么。
借着元素感应身体内部的情况,细细研究、试探、控制,直到一点白光从心脏处被引出来,从左手掌心凝出,艾尔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