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诗蔺没有再接着说什么,她只是道:“知道么,这一刀在让我死去的时候,又让我活了过来,彻底地活了过来,我不只是你认识的法诗蔺。你还记得那幅画吗?法诗蔺的血将我的元神从禁锢的画卷中解脱了出来,我拥有了法诗蔺的身体,也救活了法诗蔺。”影子并不感到意外,他道:“原来他叫我保护的并非只是一幅画,看来我是真的有些傻,不知道画中有一个女人的元神,害得我以为毁了好好保护你的承诺。”法诗蔺道:“可你是否知道,他要你保护我的同时,又安排了另一个'你'来杀我?”“你是在说笑吧?”“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说笑么?”影子不语。接着他道:“那你是何人?而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霞之女神。”“霞之女神?”影子自然知道霞之女神与圣魔大帝的故事,却不想魔族圣主要自己保护的是她,而他为何又要安排另一个“自己”来杀她呢?
他感到不解。
法诗蔺似乎知道影子的心里所想,道:“你可知道圣魔大帝是两个人?”“圣魔大帝是两个人?”影子十分讶然。
“是的,一个是魔族的圣主,一个是神族的神王,是两人才造就了千年前的帝业。”“你将这一切说与我听又是为何?”影子不得不显得谨慎,因为这其中的关系实在太微妙了。
“因为你是他们选定的天脉继承者,待你体内的天脉完全得以开发,你便是他们。而现在,他们要你认识到有两个自己的存在,而且这两个自己又是相互对立的。千年前,他们没有分出胜负,于是他们选定了这辈子,选定了你。”影子冷笑一声:“那我岂不是成了两人的傀儡,完全没有自我?”“这是上天注定的。”“又是这一句。”影子不屑地道:“我的生命由我自己掌握,而不是上天注定!没有人可以主宰我!你现在占据了法诗蔺的身体,难道也是上天注定?”“法诗蔺死了,但我让她活了过来,我们已经是一体。”影子又冷冷一笑,道:“你休想骗我,你不是法诗蔺,也不是什么霞之女神,你是惊天,别在我面前故弄玄虚!”“哈哈哈……”果然是惊天的笑声,惊天道:“没想到这样也给你识破了。”影子道:“你制造了又一个和你一模一样之人,这是为何?而且你又为何占据着法诗蔺的身体?”惊天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凭你的伎俩还骗不了我!”“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你说话的眼神。无论是你占据了可瑞斯汀的身体之时,还是此刻占据着法诗蔺的身体,你的眼神都会无意识地流露出轻蔑之情。”影子道。
“没想到你的观察竟是如此细致,看来是我的眼神出卖了自己。”惊天道。
“我以为你离开了,没想到你的元神一直藏在这幅画当中,时时刻刻跟随着我,还胡谄出什么圣魔大帝与霞之女神,你的想象力倒是令我佩服。”“你以为我刚才之言都是在骗你?”“难道你刚才所言全都是事实?”影子不屑地反问道。
惊天道:“当然,你有自己相信的权力,但画中之人是霞之女神乃千真万确。当我第一眼看到这幅画时便认出,只是当时我并未道破而已。”“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拥有这幅画而已,画中之人是谁并不重要。”“你也许不知道,当初霞之女神正是被圣魔大帝杀死,你的这幅画卷是圣魔大帝亲手所绘,我一直感到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找到这幅画卷?”影子笑了,道:“我们之间只是有一个关于两件圣器的赌约,并没有义务告诉你我怎么会找到这幅画卷。看来这幅画卷在你眼中很重要。”惊天道:“我只是觉得应该重新考虑你我之间的协议,我发现你已经获得了圣主的部位能量,并且得到了圣主关于武技的指点。”影子道:“如果你想反悔的话不妨直说,没有必要找这些理由,理由多了,越发让人怀疑你的真正动机所在。”“哼!”惊天冷哼一声,道:“你把我惊天当成什么人了?我岂会反悔!我只是想警告你,在没有决出胜负之前,你不能够私自开启天脉!”“你可以继续暗中跟踪我,看我怎样开启天脉,获得里面的能量。”影子笑着道。
“既然被你识破了,我惊天还没有厚颜无耻到那种地步,继续跟踪于你。”影子无语,只是笑。
“你笑什么?”惊天很不喜欢影子这莫名其妙的笑,因为他发现一个人在笑的时候,不是因为开心,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动机。
影子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如果不是敌人的话,倒可以成为朋友。”惊天一愕,他没想到影子会说出这种话,随即又冷哼一声,道:“你还没有资格成为我惊天的朋友,你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又岂能成为别人的朋友?”影子毫不掩饰地道:“我确实分不清我自己到底是谁,如果惊天魔主要利用这个分不清的'我'来获得两件圣器,那你就错了。你最主要的对手不是我,而是看守太庙的四大执事,还有潜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无论怎么排,我最多也只算是一个'第二'对手而已。”“你想以逸待劳?”“不错,既然有这么多人想获得两件圣器,我干嘛要去趟第一趟混水?而对于惊天魔主就不同了,如果你得不到圣器,那我们之间的协议就永远没效;如果让我得到你就输了,你惟一应该做的就是尽快得到圣器,这是最为明智之举,其它的只是画蛇添足而已。”惊天冷笑一声,道:“是么,我倒不觉得怎样画蛇添足,我要是能够控制你,最起码已经赢了一半,至于我该怎么做,那是我自己的事。”影子笑道:“看来惊天魔主倒是不笨嘛。”“你少用言语相激,待你分清了哪一个是你,再来跟我谈谁笨谁聪明的问题。现在,'另一个你'已杀死了法诗蔺,我看你如何将她救活,哈哈哈……”这时从法诗蔺的气海穴窜出一道白光,很快消失。
影子看着法诗蔺,他脸上的笑先是僵硬,随即便收敛。
法诗蔺因惊天的元神离去,站立的身形陡地倒下,影子扶住了她。
冷,从法诗蔺的身体传来。
冰冻了影子的手,更冰冻了影子的心。
他又笑了笑,这是一种无限凄苦的笑。
他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
此处,竟然是云峰山的巅峰,他不知为何要将法诗蔺抱至此处。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却发现有些熟悉。
四周云海飘浮,冷风阵阵,三面居然是悬崖峭壁。
影子忽然想起,这是在梦中见过的场景,那个坐在悬崖边的少年却不见了。
“究竟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影子问着自己,他发现自己现在总是想不清一些问题,有时候连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来到这里可以救活法诗蔺?”影子问自己问出了声,他是无意的。
“是的。”有一个声音回答着。
影子回头一看,发现了歌盈。
“你能救她吗?”影子毫不意外地看着歌盈道。
歌盈道:“如果你肯牺牲自己的性命,就可以救她。”“我的性命?”“我想你是没有勇气这么做的。”歌盈看也不看影子一眼,望着远处的云海道。
“如果我愿意呢?”影子想也不想,便接着歌盈的话道。
歌盈淡漠地道:“那你就把自己的心剖开,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愿意。”“这很重要吗?”“不重要,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心。”歌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