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齐齐将目光投向天衣,而天衣的目光则是投在军营外来回巡视的禁军身上。
他们从天衣脸上没有看到异样,但他们感觉到了天衣心中的沉重,一种无奈的沉重。
没有人会轻易地处死亲手提拔上来的将领,特别是在不能肯定他们有罪、有绝大可能是被冤枉的情况下,但这对天衣来说是不得不作出的决定,为了云霓古国,他必须这样做!
莫西多杀了三名督察,据天衣分析,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剩下的那名督察是莫西多的人,所以没有被杀;第二种可能是,对方杀了三名督察是为三名副督察提供机会,让三名副督察掌控实权,而三名副督察是莫西多安排,或是被收买之人,如此一来南区的副督察也可能涉及其中。因此,天衣必须做出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的果断决定。或许,这全都是一种错误的判断,谁又知道呢?
五名督察都用颤抖的手写下了他们这辈子最大、却没有实现的愿望,他们已经知道这是一种无法更改的决定。
写好的愿望收了回来,天衣一一看着五人的愿望,然后掷地有声地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是被冤枉的,也有可能与你们都无关,但这就是军人的可悲!随时都应准备好为国牺牲的打算!不过请放心,无论你们是否有罪,你们写下的愿望,我天衣以人格担保,一定会为你们实现!”说完,随即大声吩咐道:“来人,给五位督察备酒!”六只大碗摆在了天衣与五名督察面前,清香的酒“哗啦啦……”地倒进六只大碗中。
天衣起身举起盛满酒的大碗,大声道:“我天衣就以这碗酒为五位送行!”说完,一口干尽。
大碗落地,跌得粉碎,天衣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五声大碗落地的粉碎之声,接着是五柄剑出鞘的声音,再接着是五柄剑划破各自咽喉、鲜血四溅的声音……
五名督察死后,天衣新任命了贴身的十名一级带刀护卫中的四名为新的东西南北四区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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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又降临在了云霓古国。
这些天,仿佛日夜的轮换也变快了。当人感到天亮的时候,转眼太阳又下山了,也许是周而复始的原因,让人对时间也感到淡漠了,习惯性地抬头看到的是一天的开始,低头是一天的结束。
影子此时正在低着头,他的样子看上去有几分悠闲,连眼睛都闭着,似在假寐。
他受了伤,理应是在房间里调息休整,但此刻的他却偏偏出现在了莫西多的房顶上,而房间内的那个“他”却躺在床上真正睡觉休息。
此时的夜幕是一种很纯粹的黑,黑得令人心悸,像新染出的黑色绸缎。黑色的夜幕散落着几颗零落的星星,有些慵懒地眨着那疲惫的眼睛,有一下没一下,了无生趣。
“吱吖……”下面传来了房门开启的声音。
影子仍只是闭着眼睛,仿佛没有听见。
莫西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道:“今晚是一个不错的天气。”说完,穿过花园,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向前走去。
小径的尽头是一条回廊,回廊的尽头则是一间小房,莫西多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