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怎么了?”老头儿很纳闷。
&esp;&esp;“不是郎君你说的?没休息好吧。”寇夫人不在意地说。z。
&esp;&esp;“喵~”谢小蛮从墙角里走出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跳进寇夫人怀中。属于贵族女性那娇嫩柔软的手心落在猫咪背上,让她舒服得想打盹儿。她掀起眼帘,见寇夫人的嘴角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啧,亏自己还以为这位夫人是个天真纯洁的美娇娘,大家族里出来的女人,不玩阴谋诡计可不是不会玩,而是懒得玩。
&esp;&esp;只是可怜她身为一个阳光正直又帅气的喵星人,天天要去扮鬼吓人。
&esp;&esp;顾昭想出来对付程之敏的计策很简单,程之敏心里有鬼,那就诈一诈他,反正那家伙也不像是意志坚定之人。于是寇夫人倾情提供了可以致幻的药物,由谢小蛮潜进程之敏的卧室里,偷偷下在茶水里。
&esp;&esp;程之敏一直提防着继母,害怕寇夫人会对他下手,门前窗外都有他带回来的小厮把守。可惜他防的住人,防不住猫,谢小蛮爬屋顶掀瓦片的技能已经臻至化境了,还怕他?
&esp;&esp;眼看着程之敏一日比一日憔悴,寇夫人觉得时机到了,把一卷画给了谢小蛮。
&esp;&esp;那天清晨,程宗辅起床后正在院子里溜达,突然听到长子的屋子里传来一声惨叫。他连忙赶过去,见长子手里拿着一幅画,双眼紧盯着纸页,眼珠子深深凹陷进去,五官近乎扭曲了。
&esp;&esp;“大郎?!”这一声呼唤惊醒了程之敏,程宗辅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了,大郎?”
&esp;&esp;程之敏连忙把画揉成一团,手忙脚乱地塞进袖子里:“没,没什么……”
&esp;&esp;那幅画绝对不能父亲看到,程之敏做贼心虚,丝毫没有意识到,只是一副普通的肖像画,就算那画上的人是王氏,程宗辅看到了最多只会觉得奇怪罢了。
&esp;&esp;但他已经被连日来的噩梦折磨吓破了胆,画上的王氏面无表情,简直就跟那只猫一样!
&esp;&esp;“我,我要搬出去住。”
&esp;&esp;程宗辅皱起了眉:“为什么?”
&esp;&esp;程之敏也不答,只是一直不停地说要搬出去,他细细想来,自己身边开始出现怪事的时候,就是那只猫盯上他的时候。搬出去了就能躲开那只猫,不能继续待在府里了!
&esp;&esp;程宗辅拦不住程之敏,只能任由他匆匆忙忙收拾了行礼,当天晚上就去了城里一个朋友家借宿。他前脚刚出了门,后脚谢小蛮就跟了过去,想跑路?也得问问本喵同不同意。
&esp;&esp;程之敏的朋友虽然对他的来访感觉奇怪,还是热情地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嘱咐他好好休息。洗漱完了躺在床上,那只阴魂不散的猫终于不见了,连日来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程之敏很快就困倦了起来。
&esp;&esp;正睡得迷迷糊糊,他忽然听到了窗外传来喀拉喀拉的轻响。
&esp;&esp;声音断断续续的,并不是很大,但在寂静的深夜里听来,仿佛天地间就只有那极富节奏又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
&esp;&esp;喀拉、喀拉、喀拉……
&esp;&esp;程之敏死死地攥着被子,想开口喊人,嗓子竟然因为极度惊恐而发不出声音来。是她,是那只猫!这是猫爪子抓挠的声音,那只猫竟然跟过来了!
&esp;&esp;是王氏吗?王氏的冤魂不愿意放过他,所以附在一只猫身上来向他复仇。
&esp;&esp;忽然,抓挠的声音停了下来。程之敏的心还没来的及放下来,嘎吱,窗户竟然开了。幽深的夜色里,属于猫儿的尖耳朵缓缓浮凸出来,翠绿色的兽瞳中仿佛晕着两团鬼火。程之敏的牙齿格格地打着站,他看到那只猫张开了嘴,雪白的利齿、鲜红的舌头……她要来吃我了,她要来吃我了……
&esp;&esp;“喵……”
&esp;&esp;“啊!——”
&esp;&esp;
&esp;&esp;程之敏被送回程府时,正因为高热而昏迷不醒。
&esp;&esp;他的那位朋友显得十分不好意思:“程郎来寒舍借宿时还好好的,不知怎的当晚就发起了高热,请了大夫来看说是郁结于心,服了药也无甚效果,还一直在说胡说。晚生不敢耽搁,只好将他送回来了。”
&esp;&esp;“他说了些什么胡话?”不知道为什么,儿子昏迷不醒,程宗辅的脸上只是露出怪异的神色来。
&esp;&esp;那人有些为难,但还是实话实说道:“他说别吃我,我错了,放过我……反反复复地就是这三句话。”
&esp;&esp;“……我知道了。”
&esp;&esp;半晌之后,程宗辅才开了口,说罢就失魂落魄地朝外走,寇夫人忙道:“大郎突然病了,郎君有些神思不属。”寒暄了几句把程之敏的朋友打发走了,她这才去寻程宗辅。
&esp;&esp;老头儿坐在桌旁发呆:“这么说来,喜鹊说的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