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心道:“赶快弄清楚他的来路,要不然,就……”
栾震天忙道:“姑娘,人家救过金虎跟石秀,对咱们有恩!”
梅心淡淡笑道:“我知道,可是,老爹,大我为重!”
栾震天道:“姑娘,此人神秘诡谲,且极富心智,只怕不容易!”
梅心笑道:“老爹,满虏之中,比他高明的人不在少数,难道咱们就畏难而退,放弃了使命么?”
栾震天默然不语但旋又说道:“我已经派小顺子跟去了,看看他在那儿落脚……”
梅心摇头笑道:“老爹是难得糊涂,小顺子要能跟得住他,他就称不得极富心智,神秘诡谲了,您看吧,非丢人不可!”
栾震天轩了轩眉,有些不服,但未说话!
梅心看得清楚,但她也未多说,道:“老爹,您刚才说,燕南来如今是海青府的总管?”
栾震天一听燕南来似乎就有火,脸色一变睁了眼:“不错,如今他是跃过龙门,一步登了天了!”
梅心笑了笑,道:“老爹仍这么想么?”
栾震天道:“我没有理由不这样想!”
梅心笑道:“老爹好糊涂,您没听他伤了十几名‘血滴子’么?”
栾震天道:“我听见了,那是他事先不知道!”
梅心笑道:“由诸多事情看来,他该是个极富心智的人,既是这么一个人,我不以为他当时看不出来,我以为他是故作不知,而不是事先真正不知,每个人伤在腕上,那些‘血滴子’们至少在一个月内无法与人动手过招,这大大削减了满虏应犬的实力,同时,我如今也可以断言,他就是那夜闯大内、行刺胤祯之人!”
前半段话儿,听得栾震天白眉连轩,后半段话儿,却听得栾震天为之一怔,他惑然说道:“姑娘,何以见得?”
梅心笑了笑道:“那夜,他是伤在四川唐门那歹毒霸道暗器之下,而今晚,手掌被利剑贯穿的,是四川唐门的唐子冀!”
栾震天一怔,半晌始道:“那么,他出手救年羹尧又该作何解释?”
梅心摇了摇头,道:“那有可能他认为目下年羹尧还不该死!”
栾震天冷笑说道:“年羹尧什么时候该死?难道要等他带兵剿平了‘洪门天地会’,及各路义师之后才该死么?”
梅心默然不语,但旋又说:“老爹,我一时想不通他为么救年羹尧,但是我仍不以为他会是那种人,老爹该相信我的眼光从不会看错人的!”
栾震天口齿启动,欲言又止,最后一叹说道:“姑娘我明白您的心意,我只怕您以后会失望,会有心碎肠断的一天,到那时再明白,只怕……”
梅心脸一红,淡淡笑道:“老爹,您是看着我自小长大的,我会是个感情那么软弱的人么?我不否认我对他动了情,可是一旦立场有了冲突,我绝不会因私而废公,对他有所袒护的!”
栾震天垂下皓首,羞愧地道:“实在说,姑娘,我是怕您在感情上吃了大亏,会受不了那个打击,多少年来,您视天下男人如草芥,就连海青那么一位宦海奇英、铁铮豪雄,您都不动心,要是第一次动心就碰上了个……唉,姑娘,我不说了,但愿您没有看错人,是我这老头子看错了!”
梅心美目满射感激地柔婉笑道:“谢谢您,老爹,您是这世上最疼我、爱我、关心我的人,跟我爹没什么两样,只是,老爹,感情讲求个‘缘’字,是丝毫勉强不得的,老爹,您放心,万一不幸我看错了人,后日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栾震天身形抖动,须发俱颤,没有说话。
适时,一阵步履声传了上来,有人上了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