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窘已甚,延救于余。投以人参、白术、甘草、干
姜、附子、茯苓之类,彼疑不敢用,曰∶
腹胀气急,口干如此,安敢再服此药。乃停一日,而病愈剧,若朝露矣。因而再恳,与药如
前,彼且疑且畏,而决别于内阃,曰∶必若如此,则活我者此也,杀我者亦此也,余之生死
,在此一举矣。遂不得已含泪吞之,一剂而呕少止,再剂而胀少杀,随大加熟地黄,以兼救
其泻亡之阴,前后凡二十余剂,复元如故。彼因问曰∶余本中毒致病,乡人以解毒而反剧,
先生以不解毒而反愈者何也?余曰∶毒有不同,岂必如黄连、甘、桔之类乃可解耶?即如蘑菇
一物,必产于深坑枯井,或沉寒极阴之处乃有之,此其得阴气之最盛,故肥白最嫩也,公中
此阴寒之毒,而复解以黄连之寒,其谓之何?兹用姜附,非所以解寒毒乎?用人参、熟地,非
所以解毒伤元气乎?然则彼所谓解毒者,适所以助毒也,余所谓不解毒者,正所以解毒也。
理本甚明,而人弗能辨。凡诸病之误治者,无非皆此类耳。公顿首愀然叹曰∶信哉!使非吾
丈,几为衔冤之魄矣,祈寿诸梓,以为后人之鉴云。
胃火上冲呕吐新按
属性:一、金宅少妇,宦门女也,素任性,每多胸胁痛及呕吐等证,随调随愈。后于秋
尽时,前证复作,而呕吐更甚,病及两日,甚至厥脱不省如垂绝者。再后延予,至,见数医
环视,佥云汤饮诸药皆不能受,入口即吐,无策可施。一医云∶惟用独参汤,庶几可望其生
耳。余因诊之,见其脉乱数甚,而且烦热躁扰,莫堪名状,意非阳明之火,何以急剧若此。
乃问其欲冷水否?彼即点首,遂与以半钟,惟此不吐,且犹有不足之状,乃复与一钟,稍觉
安静。余因以太清饮投之,而犹有谓此非伤寒,又值秋尽,能堪此乎?余不与辩,及药下咽
,即酣睡半日,不复呕矣。然后以滋阴轻清等剂调理而愈。大都呕吐多属胃寒,而复有火证
若此者,经曰∶诸逆冲上,皆属于火,即此是也。自后凡见呕吐,其有声势涌猛,脉见洪数
,证多烦热者,皆以此法愈之,是又不可不知也。
吐蛔新按
属性:一、胡宅小儿,年甫三岁,偶因饮食不调,延幼科延医,所用之药,无非清火化滞等剂
,因而更损胃气,反致呕吐溏泄,复加清利,遂致吐蛔,初止数条,渐至数十条,细如灯草
,甚至成团搅结而出,早晚不绝。所下者,亦如之,羸困至极,求治于予。因与温胃饮二三
剂,其虫朝夕不止,其多如故。初不识其何所从来,而神化之速,一至如此。乃翁切恳曰∶
止此一儿,死生在公矣,万望先逐此虫,虫不尽则病日甚,其能生乎。予弗之听,但以前药
倍加人参,仍加附子二三剂,而呕吐渐稀,泻亦随止。泻止后乃以理阴煎、温胃饮出入间
用,十余日而虫渐少,一月余而饮食进,肌肉生,复元如故矣。其翁积诚称谢,因问曰∶小
豚之病诚然危矣,令何以不治虫,不治呕泻,而三者俱愈,可闻教乎?予曰∶公之所畏者,
虫也;予之所畏者,胃气也。且凡逐虫之药,无有不伤胃气者,向使胃气再伤,非惟不能逐
虫,而命必随之矣,其害孰甚。故保生之权,全在知本知末,但使脾胃日强,则拔去化虫之
源,而三病同归一得矣,尚何虫泻之敢横哉。闻者叹服,因附着按于此。
又一王宅少妇,年未二旬,素喜瓜果生冷,因常病心腹疼痛,每发必数日不食;后及二
旬之外,则每发必至吐蛔。初吐尚少,自后日甚日多,每吐必一二十条,每发必旬日不食。
所经诸医,但知攻虫,旋去旋生,百药不效。予为诊视脉证,并察病因,知其伤于生冷,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