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王爷大哥都喊他们滚了,他们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在这里打扰大哥大嫂亲近,那就显得他们不要脸了,是吧?
他们得滚。
该滚的时候就得麻溜滚。
八个侍卫笑眯眯站起身来,冲姬无伤拱手,“王爷,我们这就滚,我们都是识趣的人。”
他们嘿嘿一笑,又齐刷刷转身景飞鸢感激地行礼,“多谢嫂子救了咱们王爷大哥,王爷大哥就交给您了,辛苦您一个人照顾他,我们就出去悠闲唠嗑了哈!”
景飞鸢含笑,“不辛苦,照顾王爷是我身为妻子该做的。”
说罢,她又看向陈嵩,“陈嵩你去歇息,不要再守夜了,日夜兼程赶了几天的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再熬会把身子熬坏的。”
陈嵩挠挠头,一脸无所谓地说,“我精神好着呢嫂子……”
景飞鸢指着他的眼睛,笑道,“精神好是吧?那你能不能别顶着一双红得吓人的兔子眼睛跟我说话?”
陈嵩立刻心虚地捂住了自己通红满是血丝的眼睛。
哎呀。
他这双破眼睛可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才熬几天就红了,明明以前行军作战的时候熬七八天也没事呢!
姬无伤瞅了一眼陈嵩的眼睛,也说,“去歇着,这是本王的命令,若不听,以违抗军令处置。”
陈嵩哭丧着脸看着王爷王妃。
哪有硬要逼着人去睡觉的?
讲不讲理了啊?
陈嵩违抗不了王爷的军令,又知道王爷王妃都是为了他好,他只能沮丧服从,然后失落地跟随七个嘻嘻哈哈的侍卫一起离开。
姬无伤目送一群人离开后,向景飞鸢招手。
景飞鸢走到床边准备坐下。
“等等。”
姬无伤阻止了她。
姬无伤将手搭在她胳膊上,忍着内伤的疼痛缓缓起身,下床。
站稳以后,姬无伤弯下腰扯下了褥子,将褥子团了团,随手扔到旁边凳子上。
对上景飞鸢疑惑的眼神,姬无伤说,“方才那几只猴儿窜上来坐过,见他们那么激动的问候我关心我,我又不好将他们踹下去,只能任由他们弄脏咱们的床榻了——”
景飞鸢失笑,“坐过就坐过,又不是尿在这上面了,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那都是你兄弟,他们坐一下有什么可嫌弃的?”
姬无伤直起身拨弄了一下景飞鸢的鬓发,“我当然不嫌弃他们,可是你不一样,你是女儿家,你跟他们如今又不是很熟悉,你跟你夫君的床榻突然让他们几个坐过了,你再躺上来,心里怎么会不膈应呢?”
景飞鸢莞尔。
其实她真的不膈应。
不过她夫君这样在意她的感受,那她就安然接受了吧。
“那我去拿褥子来换上。”
景飞鸢扶着姬无伤在桌边坐下,又转身去柜子里拿了褥子来重新将床榻铺好。
刚铺好,送水的奴仆便来敲门了。
景飞鸢让人将水送进来,指引着奴仆们将一桶桶热气腾腾的水倒进浴桶。
等奴仆们离开后,景飞鸢试了试水温,这才扶着姬无伤走进浴房来到浴桶边上。
她伸手要去为姬无伤脱衣裳。
手指刚碰到姬无伤衣襟,就被姬无伤握住了手腕——
“我自己来。”
听着低沉的嗓音,景飞鸢抬头望向姬无伤。
看到姬无伤微微泛红的耳根,她有些想笑。
她勾着姬无伤的脖子低声说,“我们都是夫妻了,我为受伤的夫君脱衣裳擦个身子,你还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