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骏杰咽不下被周桑宁欺负的恶气,居然跑去茅房舀了几大桶粪水,浇在周桑宁的小榻上,床上,门窗上!”
“他连周桑宁的衣柜都没放过,里面所有衣裳都被粪水浇透了,再也没法穿了!”
“而且他舀粪水的时候故意躲舀了些蛆虫,周桑宁捂着疼痛的腰子准备回房歇歇,这下可好,一进门满屋子满床都是恶臭和蛆虫在爬!”
“她那样一个金贵的郡主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当场就吓得跳起来尖叫!”
“然后她一个没稳住,脚下一滑,竟然直愣愣地摔倒在了粪水里,嘴巴还杵在了那一滩黄黄白白的粪水上!”
“突然的摔倒,她都摔懵了!”
“直到蛆虫在她眼前爬动,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尖叫着哭喊着爬起来,一边脱那身沾染了粪水的衣裳,一边流泪干呕,然后扑到水井边上,想打水洗手。”
“可她年纪小,又娇生惯养,井里那沉重的水桶她根本拎不起来。”
“她崩溃大哭时,忽然瞅见站在屋檐下不知在想什么的赵灵杰,她气疯了,捡起一个石子儿就砸向赵灵杰!”
“好巧,那石子儿砸中了赵灵杰后脑勺,当时就有血淌下来了。”
“周桑宁满心委屈绝望,根本不管赵灵杰是否受伤了,指着赵灵杰的鼻子骂,说她受了那么大委屈浑身脏透了,为什么赵灵杰能跟外人一样杵着不动,为什么连一桶水都不帮她打?”
“赵灵杰摸了一把后脑勺的血迹,不知为何没有发作,强颜欢笑上前给周桑宁打水。”
“他一个身材纤瘦又带着伤的文弱书生,拉水桶还没我一个女子能干,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打不上来,只能半桶半桶的打,他累得要命,周桑宁还在旁边哭哭啼啼骂骂咧咧说他没用,说他不像个男人,自己媳妇被人欺负了不敢去找周骏杰报仇,连媳妇想弄一桶水洗澡都半天搞不好……”
“我躲在远处偷偷看,发现赵灵杰的脸色可真是难看极了,这样下去他怕是忍受不了周桑宁多久的!”
“两人折腾大半天,才将水打好,可锅灶被周家人砸了,周桑宁没法烧热水,只能将就着洗了个冷水澡,一边洗一边冷得哭啼骂嚷。”
“赵灵杰站在门外,一会儿望着周桑宁洗澡这间房,一会儿望着那间恶臭熏天的正房,脸色难看,动着嘴唇,也不知道是在骂周桑宁还是在骂周骏杰。”
“反正啊,新婚燕尔的他,心情糟糕透了。”
说到这儿,杜鹃偷偷看了眼景飞鸢。
她抱着想殷勤讨好景飞鸢的心思,故意拉踩道——
“不过仔细想想,这狗男人心情糟糕也能理解!”
“他第一次成亲时,娶的是美若天仙性子温柔又带着豪富嫁妆的王妃您!娶了您就等于娶了个金娃娃回家,那是他赵家祖宗显灵,他自然高兴得要命!”
“可这次娶周桑宁就不一样了!”
“周桑宁什么嫁妆都没有,又长得不如王妃您好看,性子又跋扈不如王妃您温柔体贴,仇人还一大堆,娶了周桑宁今后会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他能高兴才怪了!”
“我猜他当时一定在想,这两次成亲真是天与地的差别,他肯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怕是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恨自己不该恶毒的做那伤您之事!”
景飞鸢并不想听这种讨好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