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该去那里住的,人家可是保定侯家族的,怎么也比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住的舒服…”顾十八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更何况你们姐妹俩也说得来,相看也不会生厌…”
“洛儿姐姐现在正病着呢,我怎好去打扰她,我还是在这里住着吧…对了,我还没吃饭呢,待会儿给我送屋子里去…”顾汐儿摆摆手,拎着衣裙袅袅出门向自己的屋子而去。
“这丫头”顾十八娘笑道,“心还真大,这就又吃得下去了…”
“这就好…”曹氏也舒了口气,卸下了几分担忧。
“不知道你叔伯父这次怎么样,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曹氏又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这个…不如写信问问哥哥…”顾十八娘说道。
“问问吧,一家人能帮就帮。”曹氏说道。
顾十八娘点点头,回到书房里,展开笔墨开始细细写来。
“不过,叔伯父怎么会说错话呢?”顾十八娘一面写也一面再次疑问,旋即摇了摇头,人活一世,谁敢说自己万事皆无纰漏?
而此时特意绕道路过扬州的顾慎安也在思索这个问题,自从那日从朝堂下来,他就日思夜想,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一举得罪大周朝最巅峰的两个权势。
他想到那日朝堂上,他看着皇帝骂的那么愤怒,为大金进犯我大周而痛心不已,任谁也会觉得皇帝恨大金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这个不容置疑,对于侵犯自己江山,而且在自己手里丢了半壁江山的皇帝来说,没有人会怀疑他对大金的仇恨,对,不是错在这里,然后接着想,皇帝是恨大金的,然后然后他痛骂朱春明,自然是恨他这个委以重任的首辅没有看守好自己的江山黎民,有负重托…恩,对的,至少应该在那一刻,皇帝必定是这样想的…这个也没错…然后,然后他听到皇帝靠在龙椅上,用悲悯的声音弱弱的说了句,无人可用无人可用…对,就是这里
顾慎安在轿子里换了个姿势,拍了拍自己的腿。
这不正是说明皇帝有心用人,要给大金一个教训么?或者说…只是印证了自己心里的念头?
顾慎安再一次皱起眉,用手撑着头,认真的想起来。
自己心里的念头…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这个念头呢?
“陛下一直忧心北事…”
“问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呢大人你说呢?”
“…大人是说陛下不想对大金交战吗?可是为什么我说了陛下好似很不高兴…”
“…今日我陪同太子殿下见陛下去了…陛下竟然跟太子商讨北边军事…”
“…大人…”
这声音陡然飘出虚幻在耳边炸响,顾慎安猛的坐正身子,才发现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外边传来问询声。
帘子同时被打开来,身穿家常服得顾渔正躬身施礼,顾慎安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久久未动。
“渔哥儿…”顾慎安声音里满满的疲惫,有路途劳累更多是的心累,“你说这如何是好?”
站在一边的顾渔面色上布满忧愁,但眼中却是一片淡漠,他缓缓的摇头,躬身垂头。
“侄儿鲁钝…”他缓缓答道。
“你鲁钝?”顾慎安看着他,轻叹一口气。
“大人”顾渔依旧垂头,低声说道,“天威难测…”
这句话一出口,顾慎安原本就带着几分颓败的面色再没了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