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扒上窗台。
她警觉地后退半步,从那里又浮上来一个顶着凌乱红发的脑袋。
艾希礼行云流水地翻进来,从身上掏出面小镜子开始梳理头发,边梳边说:唉你是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八个大汉把我按在原地是轮流灌酒啊,灌完一轮又一轮这时候我心里就嘀咕,我那个会在苹果汁里加气泡的好妹妹呢?我那个特别能喝咖啡,不知道酒量如何的好妹妹呢?我那个今天特别特别好看,被少说五个臭小子盯着看的好妹妹呢?
他嘴角笑了,眼睛却没,那双琉璃似的浅色眸子定定看她。
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真的被人掳走当新娘了吧。
塞莱斯提亚简直要给他的台词功底鼓掌,你生什么歪气?我被人掳走还要怪我么?
艾希礼这才收了腔调,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在塞莱斯提亚以为他没有下半句的时候,艾希礼放低声音,似乎并不完全想要被她听到。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以为自己可以替你做决定。
那你呢?
我也不行,他重复,谁都不行。
既然这样,你走吧,她给他一个利落的背影,跳上桌子坐下,垂坠的裙摆一晃一晃,很是轻松惬意,我不走了。
你不走了?
瑞德其实人还不错,没有什么失礼的举动,也愿意和我坦白一切
艾希礼现在的表情像被她灌了一壶精力药剂兑咖啡。
塞莱斯提亚给他一个堪称明艳的笑容,继续道:除非
他只能跟随她的节奏,却有种预感:昨晚被赶出来时并未落下的另一只靴子,即将重重砸在他头顶。
然后他听到她说,除非,你答应我,绝对不会用你的灵魂镇压梦境。
她当然会用这个做条件。艾希礼挤出声音,我不能答应。
塞莱斯提亚眯着眼睛笑起来。他从没见过她在一天之内笑这么多次,她的妆是他画的,细节里藏着他的习惯,笑时像只眼尾飞扬的小狐狸。
她说:太远了,你说什么我听不到,过来再说一遍。
他没有选择,唯有照做,走到她面前,被她一把揪住衣领,拉得弯下腰。
答应我。如果你答应我,我给你暂时替我做决定的权力。你可以从这里把我抢走,还可以
她仰起头,红润的唇离他不过一毫厘。那是他早些时候亲手点上的颜色,他们在黄昏的窗边几乎交换一个吻。
艾希礼喉头滚动,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确定,不过既然你也说了,谁都不能替我做决定那么,我可以选择自己从这里出去,回到奥夏托斯做我的首席法师,也可以选择留下来,做某个男人的新娘毕竟,生命在于尝试?
你不会拿你的人生开玩笑。
我当然不会。可是万一呢?你敢和我赌这个万一么?
他不敢。像是为了佐证他的不敢,塞莱斯提亚微微提高声音,向外喊道:瑞德我想好了。
艾希礼恨不得自己堵住她的嘴。可是无济于事,她抬手挡住他袭下来的亲吻,你先答应我,才能拿赠品呀,哥哥。
他咬她掌心,一边疯了似的搜索两全其美的办法,一边还要分神去听外面有没有脚步声靠近,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大脑不够用。
各退一步!他投降,各退一步总行了吧!还有时间,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我答应你!
艾希礼根本等不及她自己把手移开。十指紧紧交缠,他摁她进怀里,吮掉那些扎在他心上的红色,仿佛再晚一秒就会渴死当场。
塞莱斯提亚喘不上气,他偏不给她呼吸,恶狠狠地想,一起死吧,谁也不要好过。可下一秒她唇齿被他抵开,舌尖钻进去尝到淡淡的酒味和甜味,他立刻转了念头,只想和她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她快醒完的酒又醉了,抓他头发,抓他衣服,抓哪里都借不上力,一次次被他探进去勾出来,像含糖块那样含着,耳边只有水声和他满足的叹息。
你别再喝酒了,真的深吻间隙,艾希礼替她擦掉眼角溢出来的湿润,很可怕,各种意义上。
双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