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的第一眼,便是书架上,自己过去匿名寄给她的那五本相册,被她摆在很显眼的位置,
再然后,便是书桌上的花瓶下,放着的一个信封。
他无意窥私,只是那天进门,他看到她匆忙将一个这样颜色的信笺藏了起来,
他猜测这里面会有他想知道,但她不愿意说的原因。
而他在拿起信封,看到底部的‘爱女顾念栖亲启’那几个字时,便已经开始不安,里面的纸张没读几行,便被他又折好塞了回去。
宋宴辞有些无力地闭上眼,清瘦的身影一下子显得更加单薄,给人一种奇怪的错觉,就好像如果不是双臂按在书桌边沿将他支撑,他恐怕就要坚持不住倒下了。
怎么会是这样。
这样的突然连他都接受不了,更不敢想她在家里和灯光一起彻夜长明的漫长时光,究竟是怎样度过的。
他当时应该要立即上去的,为什么要因为一些虚无的念头在楼下待一晚上,
他知道还不到自责的时候,但真的没有办法不自责。
这时手机在口袋里开始震动,他摸出来,来电显示大雷。
“哥,查到是昨晚飞米兰的,但如果后面有在米兰转机或者火车就没办法查到了。”
“我知道了。”宋宴辞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等一下哥,你不是打算过去找吧,”大雷急忙喊道。“你冷静一点啊,又没有详细地址,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几乎是立刻就下定了决心,宋宴辞的语气恢复了寻常的冷静,“那也总比在这里干着急要好。”
“可是下个月四号就是在伦敦的首演。”
“我会准时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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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兰待了没两天,顾念栖和许微便带着顾锦程的骨灰,一路自驾,从托斯卡纳开向阿马尔菲海岸。
顾锦程在给顾念栖的生日视频里说很遗憾他们一家人还没一起旅游过,于是她们一路走走停停,会在路上遇到喜欢的地方多留几天,很悠闲的体验各种项目和美食,就当作在满足顾锦程的遗愿,让他散落在大海前,一家人的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家庭旅游。
就这样很缓慢的前行,到达阿马尔菲海岸的悬崖小镇波西塔诺时,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的事了。
天气阴沉着,海天都是压抑的雾白色,暗沉沉的一片,看不真切,连带着沿岸山崖上密布的色彩缤纷,饱和度高的漂亮房子都显得没那么鲜明。
顾念栖坐在海岸边,海风吹的她的发丝飞扬,风衣猎猎作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