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景给她的感觉就是气质很沉着的一个老牌导演,围读的时候很严谨,会仔细指出演员们的每一处问题,讲戏也讲的格外透彻,只是因为长相和性格都很严肃,让人觉得很有距离感。
他很少夸人,如果没什么差错就会点头示意,然后立刻进入到下一个环节,
于是顾念栖总感觉自己是踩在及格线,觉得自己并没有到能让他满意的程度。进组培训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担心自己的是不是会暴露出更多短板,让郑景发觉自己选错了人,然后被换掉。
却没想到在她出了奖项黑幕这种事,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她的时候,这个松柏般刚正的大导竟然还是会选择站在她这边。
这两天惊恐症状频发,且一次严重过一次,让她有种回到了几年前的感觉。
她原本自负的以为自己这些年已经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无论处于怎样的逆境下都能安然无恙,
哪怕她现在依旧倔强的这么认为,但生理上不受控制的反应早就将她心底极力掩盖的慌乱昭然若揭,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强大到无孔不入。
她其实有点想放弃了,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再撑一撑。
城市的霓虹在夜幕蜿蜒,晚风吹的她鬓发散乱,也吹散了她周身的飘渺雾色。
顾念栖吸完最后一口,随手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拿过烟盒抖落出一根衔在齿间,又伸手去旁边的圆几上摸打火机。
而刚到手的火机却被换成了一个温热的玻璃杯放进手里,宋宴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伸手抽走她唇间未点燃的细长烟管,顺手塞回烟盒里,
“已经半包了,不能再多了。”
“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忙自己的,”顾念栖抬眼,看到他时,神色里的黯然无声隐去,调侃的语气很松快,“原来是在偷偷数我抽了多少支烟。”
“没有偷偷,就坐在你后面的沙发上光明正大数的。”宋宴辞扬了下眉,闲散站在她身前,有恃无恐。
“你的情况本来就不适合抽烟饮酒,为了你的健康,我一定要监督你,”他示意了下刚才塞进她手里的杯子,“温度是合适的,趁热喝。”
“这是什么,”顾念栖睫毛微敛看向杯中,金黄色的液体,闻起来有股清淡的幽香,“菊花茶?”
“嗯,用菊花和枸杞煮的,”宋宴辞点头,“喝这个对你的状况有好处。”
顾念栖抿了一口,味道很清甜,又随即叹了一声。
“干嘛叹气,不好喝吗,我放了糖的。”宋宴辞皱了皱眉,欲伸手去拿,却见顾念栖护住杯口摇了摇头,
“我只是在感叹,小时候那个炸厨房能把我吓死的家伙,现在竟然能如此体贴,还一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眼睫弯起,她笑的有些狡黠,“好玄幻,说实话你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植入了什么,一夜之间从小白晋升大咖。”
宋宴辞嗤笑了声,不过看眸色是真的思忖了一瞬,“大概确实从出生就自带了系统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