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交情开始有了变化,不仅止于上班时间,或者下班时的同事聚会,不再是表面的嘘寒问暖,也不仅限于同事间的话题,总之,他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
中午休息时间两人一起在一间台式餐厅吃饭。
「到底是什么秘密?」孙厉嫚很爱踩他的底线,尤其是关于她的这一条。只要提起她,某人就会上演顾左右而言他的戏码,有时还会立马翻脸,搞的场面很难堪,而今天那某人不知道心情如何?她很有实验精神。。。不,是不屈不挠?。。。。还是越挫越勇?哈。
「唉。」叶幸司蹙眉,重重的叹了一声,面对这眼拙、心思大条、白目的女人,他几乎快举旗投降。
「唉什么?姐姐是关心你,深怕你一个思想有误,脑袋没法转弯,哪一扇门丢了钥匙开不了,发生什么三长两短的憾事,那不就折磨死我了。别小看这些,就这种时候心理辅导很重要,往往都是救人一命的关键。」她这么追根究柢无非是为了。。。救他?
「是探人隐私吧。」竟能讲的如此深明大义。
「干麻讲成这样。」她是真心关心他,另一方面也是怕他真有个想不开,或者一个小门槛跨不过,要不这种劳心劳力,吃力不讨好又没钱赚的事,她才没兴趣,「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这可是免费。」一般心理諮询可都是按鐘点计费,贵的不像话哩。
「那不就要先谢谢嫚姐!」
「知道就好!」孙厉嫚得寸进尺道,「这顿就你请客吧!」
「喂~」他可不只请了她这顿,上一顿,上上一顿,她已经拗了他好几顿饭。
「反正你又没地方花钱。」孙厉嫚坏心的补了一句。
「也不能这样乱花啊。」他则装得心疼极了。
「哪有乱花?」孙厉嫚瞠大圆眼。
「你刚刚明明说了免费。」
呃?孙厉嫚愣了下,她是说了,但。。。。「我有那样说吗?」她不承认。
「有喔,嫚姐。」
「噢。」孙厉嫚翻了个白眼,抓起桌上的帐单,豪气的说,「这顿我请你,行吧。」
够爽快!
叶幸司讚许的对她竖起大拇指,并且跟着她走向结帐柜台。
「怎么了?」他看她一直在翻找包包,最后还打算把包包里的东西整个倒在柜台的模样。
孙厉嫚嘴里喃喃,「我的皮夹咧?」刚刚在公司的时候她很确定,她的皮夹还在她的包里,是甚么时候不见的?她有点六神无主了,除了皮夹里的钱,她的卡都在里面啊,信用卡,金融卡,公寓的卡,公司的卡,还有台湾的身分证件,健保卡等等等。她就是怕她老丢三落四,不知道哪天会犯糊涂的给不小心丢了哪个,所以乾脆把它们全部放在一起,统一管理,如今。。。。它被偷了!(?д?lll)
这下子,她惨了。。。。她心急的想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仔细翻找,也许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她那浅灰色的可爱小长夹,仍乖乖待在她的包包里。
「别倒。」叶幸司抓住她的包包,在她想把包包倒出来的前一秒,「我先付吧。」
「我想找我的皮夹。」孙厉嫚有些激动,现在不是谁付钱的问题,而是她的皮夹不见了。
「我知道,我们回公司。」他拉她往外走,往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栋大楼。
***
她找不到她那浅灰色的可爱小长夹。她垂丧着脸,失魂落魄的走到茶水间,站在咖啡机前发愣。
「节哀顺变。」她的模样让他担心,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皮夹丢了这事,是甭想找回来了,只能试着改变自己的想法,转换心情,让自己好过一些,如果一昧硬拽着心,往死胡同里挤,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难受,「不如就当救济哪个贫苦人家,做了件善事。」这样想会不会好些?
她扯了扯嘴角,苦笑,他的话像是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一段晦暗、不堪回首的过去,瞬时翻涌,所有坏情绪一触即发,「我就是穷人,不如你救济我吧。」她才是那个需要救济的贫困人家,她才是!
她存在的世界真实的模样,充斥着恶意与灾难,没有怜悯,没有侥倖,没有好运,只有活生生的现实,残酷,实际,不讲理,没有来由,而且往往超过想像。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不是童话,没有多馀额外的意义,没有奢侈的期待,没有不存在的幻想,唯一生存的目的是赚钱,拼命的赚钱,她这一辈子就是这样,其它的都只是徒劳。
叶幸司蹙起眉头,对于孙厉嫚的气话不予置评。
「也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孙厉嫚訕笑,「还是要陪你上床。」
「孙厉嫚!」叶幸司大声喝止,他不喜欢眼前这个沮丧又自我放弃的的孙厉嫚,以往那个乐观开朗的孙厉嫚去哪了?
她的眸色黯了黯,她失控了,还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要下班了。」而逃走,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还不到下班时间。」
「我要请假。」
「你还有资格请假吗?你不是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