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马上。”杜晓眠回过神,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浇了几把冷水,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处变不惊。
她擦干脸,把垮掉的吊带放回肩上,但胸口的痕迹还是遮不完,若隐若现,她终于忍不住泄愤地低骂:“草,掉你妹的茅坑。”
她开了门,不给堵在门口的人一个眼神,低着头径直朝衣柜走,手忙脚乱地在衣柜里翻来翻去,然后又抱着衣服回到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门,整个过程黎溯川靠在边门优哉游哉地旁观,还被关门时带出的风吹得发型微乱。
他耸耸肩,无奈地对坐在床上一门心思喝奶的小孩儿说:“你妈又抽风了。”
两分钟后,门再次开了,杜晓眠换了一身干净得体的衣服出来,连头发也理顺了。
她看着眼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客气而又克制地说:“那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好像失忆了……你是谁?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
失忆,虽然听起来狗血又荒唐,却是短短几分钟里杜晓眠想出的最能解释自己现状的借口。
她原本以为黎溯川会一个字也不信,甚少要等她用三寸不烂之舌,解释得口干舌燥,最后破罐子破摔不信拉倒才会勉强接受。
但出乎意料地,黎溯川双手抱胸平淡无奇地问:“又失忆了?”
杜晓眠:“……”
什么叫又?
没等她反应,他又问:“是不是还想说你不婚丁克,不可能跟我结婚生孩子,这娃儿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黎溯川扬了扬下巴看着床上的小孩儿,感受到自己被注视着,小孩儿含着奶嘴儿咯吱咯吱地笑。
“……”
杜晓眠无言以对,这臭男人竟然抢先把她要说的话都说了。
见她懵得说不出话,黎溯川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按在怀里,又横又痞地道:“失忆了?想不起我了?记好了,老子姓黎,黎溯川,你合法男人,持证上岗,结婚证上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你想赖也赖不掉。”
说完还在杜晓眠额头上重重啵儿了一口。
杜晓眠:“……”
她大概明白了,这男人不但不惊讶她失忆,还把她当成一个经常闹失忆地惯犯。
那不就是神经病嘛。
她一来气,推开黎溯川,反复擦脸上被亲过的地方,慎重强调:“我是说真的,我真失忆了,我现在只记得大学毕业前的事,我完全不认得你,还有……你儿子。我也的确是不婚主义,这辈子没打算和谁结婚。”
“好好好,我知道,你别急。”黎溯川双手投降,安抚道,“我相信你失忆了,你是不婚主义者,这辈子没打算和谁结婚,我还知道你的梦想是诗和远方,一边写小说一边周游世界是不是?但是……”他话锋一转,又笑:“你老公我魅力无边,迷得你腿软,你抗不住,什么原则梦想通通见鬼去了。”
杜晓眠再次对这个男人感到惊讶,他竟然连自己的梦想都知道。
杜晓眠的梦想是当一个狗血小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