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的头脑有些发呆,看着七狗胸口明晃晃的刺刀,小鬼子躲在身后。大头的眼睛红了,杀人的恐惧被愤怒取代,七狗一路上对大头的照顾让大头因自己的失误而将七狗置于死地的愤怒引暴了。自已可以心神不宁,但七狗有危险那就顾不上自己的小心意了,大头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七狗身一转,刺刀刺偏,在七狗的胳膊上划开了一大道口子,大头到了,他用得是自己的最大的特点,大头,他一头顶在鬼子的胸口,哼的一声,鬼子向后软倒,大头又是一下,二下,直到鬼子口中喷出了鲜血。
由于刚才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进行,鬼子射不到,但当大头扛起七狗刚一起身,大头的腿上就中了凶猛的一枪,大头根本没有停下,向前斜斜地冲着(小柳子准确地回了一枪,击中了那个射手),大头每一步,腿上的创口中就会迸出一股血箭,但是他大声嚎叫着,还在向前冲着。
小柳子本提枪断后,但是鬼子的几只枪同时响了,小柳子转向就跑,“嗖”的一声,屁股上象针刺一样的疼痛,让小柳子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枪伤,他也扑出好远,象土豆一下滚下了山坡。
三皮发了疯,但是他的枪法不行,打光了子弹,也没捞着鬼子一根毛,他左手执着一把磨短了的刺刀,右手操起弹片怪刀,跳跃着向上冲。
鬼子重围中,眼看四人就要全军覆没。
第八章: 营火
突然而来的枪声在林中响起,二十响快慢机清脆地声音压住了鬼子的冲锋,二个鬼子滚下了山坡,与三皮一撞,都成了滚地葫芦。
几个身影出现在树后,三皮象梦中一样看着这伙人,他们的打扮五花八门,有跑腿子,有农民,还有一个穿着绸汗衣,竟然象个财主。但是他们的战法让三皮大开眼界,小柳子咧着的嘴也合不拢了。
第一个二十响过后,就没了乱枪,但是枪声不停,一枪击发,马上换地方,第二个人的枪肯定会指向还击的一个火力点。几轮过去,鬼子就全报了销,从头到尾,这方的人没人说一句话,但是他们迅捷灵活的战法,让三皮与小柳子大开了眼界。
一个身影靠近,大头回手就是一拳,落了空,“同志,哪个部分的?”
大头根本不懂,转身,拳又挥了出去,一看,原来竟是那个穿绸衫的“财主”,他又灵活地躲开了。
大头警戒地注视着他,七狗睁开了双眼,用手翻开了衣襟,夺目的红五星沥然在目,
“财主”叹了口气,“同志们,你们受苦了!”
只一声,七狗热泪夺眶而出……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政委,十几个鬼子,还有伪军!”
“打,消灭了他们再走!”
“财主”转身离去,离去时向着七狗笑了一下,他清瘦的脸上象绽开了一首温暖的霞光,七狗安心地长出了一口气,放心地昏了过去。
战斗几乎就没有象样地进行,按观摩的三皮描述的是,那伙“飙子”选择的伏击地点十分老道,林甸边一排枪下去,伪军就举了枪,小鬼子一撤又进了第二道埋伏,又是一排枪,剩下的就不多了,“飙子”们居然不用枪改用刺刀往上冲,“不公平,绝对不公平,二三个人刺一个,小鬼子转眼就灭了。”三皮不屑地说着,“还不追,有便宜都不占,真个笨!”
小柳子吡牙裂嘴地开了腔,“去你的,三皮,看看人家,这才叫打仗!你懂个屁!”
“不服你试试,刚才七狗哥比划说,他们是这个”说着比划了一个八字的手势。
三皮眼睛亮了,嘴可不服,“也就那么回事,二三个打一个,哼!长得个个象痨病鬼,不怎么地!”
小柳子还要反驳,三皮转身已经跑开,迎向打扫战场回来的几个便衣八路军战士,他们肩上扛着一挺“歪把子”,三皮向扛枪的战士大献殷勤,但是任凭他如何献媚,也只是被允许摸了几把枪,那个战士说得话三皮走南闯北一句也听不懂,三皮很没面子地溜了回来。
战斗果断,反应迅捷,只一会,打扫完战场的十几个人,就已经架起了七狗,三皮扶着小柳子,大头拄着棍子,悄没声地撤退了。依三皮的意思,抓到的那几个伪军就地枪决了算了(三皮小柳子吃了大亏,一心想报复),但那个财主(八路军东进支队的刘政委)没同意,犯疑地看了一眼他们俩个(不懂俘虏政策),站起身来,走到汉奸队中,开始向伪军们宣讲八路军的政策。
三皮根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又一次被卷了面子让他心里不爽,灰溜溜地上了路。
七狗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久违了的一阵歌声打动,在梦里它多次梦到的歌声,又回荡在耳边。
铁岭绝岩,林木丛生,
暴雨狂风,荒原水畔战马鸣。
围火齐团结,普照满天红。
同志们,锐志哪怕松江晚浪生!
起来呀!果敢冲锋,
逐日寇,复东北,天破晓,
光华万丈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