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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遭遇
整编为五纵以后,13师也就是徐国夫师的任务并没有本质上的改变,在他们的日常工作任务中,仍是以训练与地方保卫为主。只是在中间有几次似是而非的军事行动,多了一点硝烟味,那是南北一路的狂奔急行军,有一次竟然悄悄地进入到了黑山、大虎山一线,但是在那里守了一个整天,一无所获,又悄悄地返回了,但总体而言,成为正规部队的日子,与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天,张狗剩与小柳子押着丘顺向团部走着,原来是师部成立了文工队,号称唢呐全团第一的张狗剩被大家公推首批就加入了这个组织,只是后来各团、各营的人才不断涌现,文工队竟然成了各组头脑们比试人才的一个“英雄榜”,也难怪,两三个月的训练,已经让这些个好战份子们憋闷得够呛,找个门道就试把试把,聊胜于无吗!于是,见第一就抢的124团进行了总动员,要各连大量挖掘文艺骨干,力争进入师文艺队,其实就是为了能给团首长们挣回一两面土布锦旗,但这必竟也是一种竞争,所以最重要的一个面子,一口气,这也就成了正式的“任务”。
丘顺有个爱好,老是愿意哼几句粉味很浓的二人转之类的杂戏,但大多是以调侃为主,可这必竟在全连是闻名的,一接到选拔人才的任务,七狗溜子就马上想到了他们手下这位“多才多艺”的排长,可怜丘顺一听这事,脸都吓绿了,死活不肯就范,这让溜子政委闹足了心,百般劝说、利诱未果后,七狗一横心,小柳子就下了丘顺的枪,将其进行了“管制”,这不,一大早就押着丘顺走上了通向团部的小道。
绿色的庄稼地,像极了大面的地毯,每当有风吹过,犹如起了风的绿海般,荡漾不休,三个人脚步轻快,迎风跑在田野中的农家路上,丘顺大体上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也开朗起来,年轻人的心是快乐的,他们在路上仍在不停地追逐、打闹着,笑声在绿色的海洋中隐隐传来。
“这要是大头这家伙在这,就能告诉我们现在是干什么农活的季节,我可不行,一离家就不明白庄稼事了!”猎户小柳子连长感叹道。
“也怪是不,这里种的庄稼与我们嫩北(北满)就是不一样,在俺家,种大豆、小麦,在这一色的高粱棒子,嘻,刚吃可真不习惯,拉不出屎,现在刚刚好了一点,哈!”张狗剩没心没肺地也在感叹。
一语勾起了丘顺的烦心事,他忽地停住了脚步,“柳子连长,可得说好,仗一打,我马上回,什么狗屁文工队,一群鸟人在那里又唱又嚎!这能当饭吃还是能唱胜遭殃军啊,我看就是穷折腾!连副,这你可得死活应承俺,要不我就不走了!”他索性放了赖,就地歇了脚。
一见丘顺要变卦,小柳子作好作赖,张狗剩花言巧语,马上进行了就地“公关”,三人正在闹作一团的当口,远处几个庄稼人衣着的人向着他们走了过来,这立马引起了小柳子与丘顺的警觉。
那时的东北地界上,还远称不上太平,流氓、盲流、土匪、混混等各色人种仍是五花八门在折腾着,远的不说,就在前几天,11连三个站岗的新兵就被人摸了哨,几个家伙居然顺走了三个人的佩枪,这立马让11连成了全师的“热点”,也让他们的连长政委丢了大人,根本就抬不起头来,所以13师已经发布纪律,士兵外出必须三人以上结伴,这也就是半个月前的事,所以,这种警觉对于小柳子丘顺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两人注视着那接近的几个人,对张狗剩的笑语成了充耳不闻,这终于让张狗剩有些个惊觉,他马上闭嘴,向四外开始张望。
由于发现较晚,同时也能证明那几个人是有意隐蔽了自己的行踪,小柳子丘顺没有确切地发现包围上来的人的总数,但是随着人员的接近,他们包围的意图也明显起来,四散而开的散兵线暴露了那几个人的心态,他们想捉活的!
小柳子暗自后悔没把自己的狙击步枪带在身上,身边只有一把干部的佩枪――20响驳克枪,还没带枪托,他的心不由得收紧了。
丘顺也不由得眉头紧皱,他由于是外出“公干”,图好看只带上了一把橹子(他的私藏)和几枚散子弹,一转头,他同时也注意到了小柳子的惶急,两人对视一眼,又都把目光又投向了张狗剩,因为只有张狗剩这小子带着唯一的一把长武器――折叠卡宾枪。
张狗剩迅速地取下枪,想了一下,把枪递给了小柳子,“连长,你用这吧!”他说。
小柳子摇了摇头,推回了枪,这是防身的火力,可能就是自己的性命,他不能让张狗剩冒这个险,“还是你用,我用不惯!”小柳子沉稳地说。
丘顺一个纵身,一头扎进了庄稼地里,小柳子向张狗剩作了个手势,让两个人分头向不同的方向分散,可是张狗剩一见就哭丧了脸,“不行,柳子连长,我要跟着你,我从来没单独打过仗!”他在哀求了。
小柳子轻声叹息一下,手一挥,带着16岁的小兵张狗剩也钻进了高粱丛中。
那几个包围而来的人一见没了三个灰军装人的人影,警觉地住了脚,四外打量起来。丘顺跑得溜滑,顺着垄沟前进,没被发觉,可是张狗剩这边由于他没有任何作战经验,跑起来身边的高粱棵左右乱撞,迅速引起了那几个探子的注意。
丘顺眼看不好,马上抢先开了枪,但是由于他的橹子的射程不远,只是骚扰性的还击,根本没有什么威胁。
三个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急急忙忙地又汇合到了一起,想要穿越田间,往不远处的主路上靠拢,但是没想到那伙探子早就布好了阵势,被当头的一顿乱枪打了回来,这下子可让三个人作了难,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小柳子眼见不妙,与丘顺嘀咕一下,一把拉住了张狗剩,“躺一会儿,让我们好骗他们近了干掉几个,要不咱仨一个都跑不了!”丘顺惶惶地嚷着。
张狗剩一听,仿佛不太清醒样呆了呆,可是眼泪马上就落了下来,“行,那来世再见!”这小子开始要死要活起来。小柳子一见,叹了口气,拉住了他,“我来吧!你俩散开,丘顺,打准点!”说完三人分成了俩伙,散了开去。
当一个探子只放了一枪,小柳子夸张地啊的大叫了一声,一头倒在了垄沟里,张狗剩马上搅动着一路的波动,向远处跑去,可是那几个探子仍然十分警觉,没有急于靠近,反而在远处住了脚,开始观望。
丘顺一见计策失灵,强忍着激动,伏在庄稼中一动不敢动,因为他们已经全部进入了包围人的有效射程内,而他们二把手枪一只卡宾无论如何都不是人家的对手,那敢强出头。
张狗剩下也发觉了不妥,他犹豫了一下,但是毅然选择了回头,他毛下腰,放弃了冲出包围圈的机会,又向回头路冲了过来。
可能是张狗剩的举动让敌人相信了小柳子的受伤,他们开始了冲击,一路开着枪向小柳子倒下的地方圈了过来。
张狗剩的卡宾枪不管不顾地响了,哒哒哒一棱子迅速报销,这楞小子居然都不换弹夹,只是闷头向着小柳子的受伤地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