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偶尔也会开玩笑,说弟弟有什么不好?她老公就是年下,日子可比年上男幸福多了。
“师父你忘了,我是不婚族。”
她讨厌爱情,确切来说她根本就不相信爱情。
师父也笑,“年轻时我也是这么过说的。嘉予你可以不结婚但没必要守身如玉,过得跟清修的尼姑一样,享受爱情,肆意挥霍青春才是你们年轻人该做的,没有爱的女人就像朵没有雨露滋养的花,会枯萎的。”
徐嘉予却总是笑笑。
在认识周良四个月以后,她接到重任,开始准备人生第一次独立策展。历时两个月,亲自设计出图、设计装置、控制灯光和选择真迹画作,每一步她都很谨慎,生怕出错,而周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关怀备至,任劳任怨。
十一月十八日,属于她的独立展览正式拉开帷幕,来看展览的人很多。开展第三天,这场展览就在网络上名声大噪。
师父一边夸赞她很有潜力,一边在她的名字前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五年以来,她经历过商量方案一个多月后,主办方说没有策展费;也经历过展览预算超支,需要自己垫钱;还经历过开幕前一天凌晨没布完展,第二天却要做四场媒体和公众导览;甚至经历过发现布展师傅工资比自己高,被布展师父询问要不要辞职跟他一起干的各种窘况。
她知道这一行不好干,可从没想到会经历这种至暗时刻。
师父问她是不是生气了,当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师父笑着跟她说,如果心里实在不平衡可以选择辞职,她愣住了。
“我知道嘉予你心里不好受,但面对名利,金钱,没有人会不动心的,师父这种做法的确不可取,但你又如何证明这场展览是你独立策划的?你一个不知名的新人说出去会有人相信吗?即使有人相信我只要说一句风向就会变,你知道的,网上那些人都是墙头草的。”
“我有照片。”徐嘉予说。
师父又笑了,“你呀,怎么还那么单纯?这几年光长年龄了?那些照片也只能证明你参与了策划,并不能证明展览是你独立策划的,师父并没有抹掉你的名字,不是吗?”
那天S市迎来了初雪,徐嘉予突然觉得自己很累。
雪越下越大渐渐掩盖了城市原本华丽的容貌,就在那一刻,她看见周良一步步向她走来。
男孩温热的体温忽然靠过来,属于他独有的清淡薄荷味将她围绕。
周良说,“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所有苦难都是对你的磨炼,姐姐以后会变得更优秀。”
周良说,“姐姐放心,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
周良说,“姐姐可不可以不要推开我,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只想静静陪着你。”
那天他握住了她的手,少年的手心是那样温暖。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封锁心门,拒绝任何人闯进心扉的日子。
她非常清楚自己并不喜欢周良,却又贪恋周良带给她的温暖。
她想,也许周良就是上帝派来拯救她的天使,她已经孤单太久了,说不定可以试一下呢?
那一刻徐嘉予动摇了。
可后来那个站在日光下笑着叫她姐姐的少年,那个信誓旦旦要用“真心”换“真心”的少年,在给她温暖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绝望,让她在黑暗中挣扎而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