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鸨说,直接了当,今天,我来替这位姑娘!
老鸨原本吓破了胆,跪在地上不住地哆嗦求饶,一听我的话,哆嗦得更厉害了——她大概是在想,这是谁家神经病姑娘啊,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也是啊,她不知道我的目的,当然会当我神经病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正常姑娘会跑到妓院老鸨面前,提出这么惨绝人寰、惨无人道的要求:做妓女。
唉。
我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总是敢为天下人先。
绿涯给我匆忙地涂脂抹着的时候,不住地叹息,说,要是,紫涩师姐还在的话,一准能帮你易容的。不像我,这么粗手大脚的,怎样给你化妆,你都是自己的模样。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没有关系的,他看出来也没关系,直钩未必不能钓鱼。可是,当我看了看镜子中自己花红柳绿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绿涯把我画得跟鬼似的,估计我妈认出我来都难。
时间来不及了。
我就匆匆出场了。
台下那些欢场男子,一看我出来,齐齐无声了。
有人小声私自议论,说,这水姑娘,可真够有手段,居然带了个面具上场,真会吊我们胃口啊!
然后,就有人嘻嘻哈哈地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说,这水姑娘,伺候起人来,估计会更有手段吧。
我打眼扫了一下台下,当时简钺公子正在独自一个人喝酒,而史笑燃似乎还没有到场。当简钺公子看到我那张脸的时候,先是惊愕,仔细凝目之后,大概发现了什么,直接一口酒喷了出来。
我自我安慰了一下,别人都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本姑娘能有让简钺公子喷酒之姿也是不错的嘛。
于是,我顿时感觉信心十足——可是,史笑燃,怎么还不来呢?想到这里,我不由地万分焦虑,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古筝边。
我的豪迈作风看得那些欢场客齐齐惊叹,旁边的老鸨只是翻白眼,但是绿涯的小刀子挨在她的腰间,她又不便发作,只能对着客人们巧笑,说,我们的水玲珑,可是我一手栽培了十年啊,为了培养她有别于其他姑娘所以,我为她独树了豪迈一风格,就是让各位大爷们感受感受新鲜。
老鸨的一番话,说得是天花乱坠,那些男客人们就坐不住了,纷纷喜笑颜开道:新鲜,新鲜!
然后,老鸨就说,先让水玲珑姑娘为大家抚琴一曲吧,然后各位大爷再竞个缠头,谁出的银两多,今夜就是咱们欢乐轩的水姑娘的新姑爷了。
老鸨的话,让那些奥男人们无比地欢悦,却让我无比地惆怅,奶奶的,我哪里会弹琴啊?我会弹暗器,会弹棉花,就是不会弹琴。
可是,没办法了,为了等到史笑燃,我只能硬着头皮,大手一挥,那古筝的弦被我弹得天崩地裂,万马奔腾。
我的豪迈作风,再次把那些客人给惹沸腾了,他们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新鲜的行为,所以就在下面说着淫靡的话,对“水玲珑”评头论足着。
而我的手一边挥舞在琴弦上,眼睛却紧紧盯着简钺公子,当然,是说简钺公子他身边的座位,期待替史笑燃的到来。当时我如何也不会想到,在台下的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双幽深的正喷发着怒火和隐忍的眼睛,盯在了我的身上。
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我踏破了铁鞋寻不到的段青衣,段大公子是也。
我的琴声一停,客人们纷纷要出价的时候,而简钺公子,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热闹,最后,老鸨宣布,一个男胖子,石员外,以黄金千两,买到了“水玲珑”的初夜。
可是,神啊,今天,水玲珑的扮演者,是我。
我一看,史笑燃来不了了,而我的水玲珑一角,也实在不能再扮演下去了,所以,正准备逃走,只见台下飞上数道红线,将我牢牢地困在古筝边。
该死的简钺公子!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对简钺公子破口大骂,只见空中掠起一道银丝——势如闪电一般,游窜而来——我身上的红丝线被它寸寸绞碎,纷纷落下。
天蚕软剑?
当我的视线,随着那脉银丝闪回它主人手里时,心里突然被无限的安全感和甜蜜感给充斥着。
天蚕软剑落回了段青衣的腰间,而他嘴唇轻抿,神情淡然地坐在桌边,悠然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角轻斜,视线落在红丝线的主人,简钺公子脸上。
简钺公子也转眸,流水一样的眼神之中透露着玩味的笑意,可是表情依旧邪魅森然。他端坐着,冷静地看着段青衣。
那时那刻,欢乐轩是安静的。
安静得如同地狱只有两个俊逸男子的眼神,在相互试探着,审视着,交流着,比较着。
一个生得华贵,气宇轩昂。
一个生得美绝,邪魅撩人。
这时候,石员外这个胖子有些按捺不住了,说,你们要打架,出门打!别影响大爷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