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两年后,锦瑟为史东方生下了一个男婴。是男孩!按照圣旨上说法,他是可以活下来的。于是,史东方与锦瑟抱头痛哭,为了新生的尚未张开眼睛的儿子。
到这里,大家都应该松了一口气吧。
可很不幸的是,当今皇帝是郑袭同学。郑袭同学两年前,地基不坚实,两年后,杀来杀去,地基坚实多了。
地基坚实的郑袭同学,篡改了自己的话,说,两年前,国师观错了天象,应该是:若今后,妖女生下女儿,亦无害;倘若妖女生下儿子:长及眼开,必有无数黎民惨死;长至走路,国运难安。
为了配合这个改动的可信度,郑袭挥挥龙爪,把那个“观错了天象”的国师,给砍了。顺便,他在史东方下朝之后,派太监小刘,跟着史东方回了家。
赐给了新生儿两样东西——两把剜掉眼珠的勺子,一双婴儿脚大小的小金靴。
意思很简单,史东方,要么,就把你儿子掐死算了,要么,就在他眼睛睁开之前,把他刺瞎,然后,把这双小金靴给他穿上——让他的脚,永生永世都禁锢在这双婴儿大小的金靴之中,永远走不了路,永远的残疾掉。
两年后,锦瑟还是那个锦瑟,安静而美丽;可惜的是,两年后,史东方,已经不是当初的史东方——这两年里,他看到了太多同僚惨遭杀害,而他不想自己,也陷入这样的悲剧。
他要活着!
所以,我的儿子,委屈你了,替为父的,忍受下这份痛楚吧。
于是,他轻轻抱着哭泣的锦瑟,安抚着她,然后,对着太监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动手吧。
锦瑟看着那些太监,抱起她那新生的儿子之后,发疯一样,挣脱了史东方的怀抱,这个怀抱,已经给不了她安全,遮挡不了风雨。
挣扎之中,她夺过了太监手里的刑具,心疼地看了史东方一眼——这也是最后的一眼,然后,哭喊着:求皇帝开恩,让我替我孩子,受下这份痛苦!
说罢,她剜瞎了自己的眼眸,血流满脸……然后她摸索着去找那两只小金靴,试图吞到肚子里,替自己的孩子受尽这最后的罪。
史东方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震惊的还有那些太监。
最后,史东方牢牢地禁锢住了锦瑟,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太监,把那双小金靴穿到了自己初生的儿子脚上。
摇篮里,那个小婴儿似乎不是很舒服,皱了皱眉头,舞动了一下小脚丫。最后啼哭了起来。
郑袭后来得知了锦瑟的行为,噤声了。
他并没有如史东方所担心的那样,追究新生儿的眼睛还健全的问题。在他看来,反正史东方已经不会给自己把柄,如同两年前那样轻狂抗旨。而自己,虽说残暴,但是残暴的人并不是一点儿人性都没有的。
他也是有母亲的人,同时,也为人父,自然,为锦瑟的护子真情给感动了。
感动有余的郑袭,就赐了一个美女给史东方,这个美女美啊,美得和锦瑟一样惊天动地——这就是后来,史笑燃的母亲,芙瑶。
这时,你肯定会问,郑袭这算哪门子感动啊?这根本就是夺去了锦瑟的儿子,又谋夺锦瑟的夫君!
没错,郑袭确实被锦瑟感动了,热泪盈眶啊。但是感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还生气呢,好一个锦瑟!你居然敢违逆我的意思,让我的小心脏虽然感动但是却很不痛快。
你让我一时不痛快,那我就让你一生不痛快!当然了,芙瑶呢,顺便也可以充当一下,我放在史东方身边的情报特使。
着见了吧?
这就是郑袭郑老龙王的做事风格,爱谁谁,就是这么有个性!
谁教白马踏梦船 正文 四十六 只因为他的面容与气质,引得了月光倾城!
章节字数:2327 更新时间:08…11…05 04:29
斜眼四叔伯对着二呆子讲完了史东方年轻时代的风流韵事、以及后来欠下了锦瑟的感情债后,不住地叹息。
二呆子喃喃,说,原来,这小金靴是这么个来历啊,怪不得老爷会昏过去,原来是心债啊。可是,这跟你说的“月光什么……什么……倾城”有什么关系?
四叔伯看了看二呆子,继续整理自己的思路,叹息道,这月光倾城啊,说来就话长了,喏,二呆子,你看看你四大爷我这双眼睛,就是因为这个“月光倾城”变斜了的!
啊?二呆子一听,嘴巴张得老大,连忙问他斜眼四叔伯,这是怎么回事儿?
四叔伯端着盘子,仰天长叹,说,因为,月光倾城来到的那一天,我们这些下人啊、侍卫啊、丫环啊,老婆子啊……反正只要在场的人都斜着眼睛狠命地看他啊,你四大爷我还是幸运的,你不知道啊,还有一些不幸运的家伙,两只眼睛都盯着月光倾城盯斜了,你说,将军府这么要面子的地方,怎么可能留下这些斜眼睛歪脖子的下人呢!所以啊,都齐齐给辞退了,所以,现在的将军府,没多少老下人了,自然也没多少人知道为什么今天老爷见到这双婴儿脚大小的小金靴会面如白纸,如丧考妣。你看看,你四大爷我啊,命好啊。
说到这里,斜眼四叔伯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二呆子,说,我还是接着刚才的话头给你讲吧。刚才讲到哪里了?
哦,讲到当今皇帝郑袭,在锦瑟眼瞎之后,将小美人儿芙瑶送给了史东方。
要说这爱情最大的残酷,莫过于,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自从皇帝将美女芙瑶赐给了史东方,锦瑟的天空就全然塌陷了——眼睛失去了,恩宠失去了,只有小婴儿因为脚丫被束缚得太过疼痛而发出的没日没夜的啼哭声,伴着自己微阖的双目。
不过,眼睛瞎了也好。
至少,她可以永远都看不到芙瑶的美丽,永远看不到史东方追随在芙瑶身上深情而炽热的目光,一如当年,望向自己的目光一样灼热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