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裴宣费尽口舌,也并没有能够说服她。
到最后,看着油盐不进的孟如意似乎露了疲态,裴宣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道,此事并不急于一夕,他明日再来。
裴宣走后,戚氏照顾着孟如意用完午膳,服了药,竟也破天荒地离了她的厢房。
久违地回到满桑院正房,戚氏着人唤了裴宣过来。
裴宣来时,戚氏正满面忧色地出神,他上前行礼,还没开口,就被戚氏拉住了手。
拉着他落座后,戚氏亦没有放开他的手,似斟酌了几息,才叹一口气道:“子玉,你是怎么想的?”
说完,又觉问得不明不白,补充道:“关于欲娶昭昭为妻,你是怎么想的?”
裴宣反手,安抚般拍了拍母亲的手背,答道:“若说方才我提出来的时候是带了冲动,那如今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娘,时间紧迫,若要有一个足以叫宫里闭口的理由,再没有比昭昭已经定亲更站得住脚的了。而这个时候,也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他是安宁侯府的二郎君。父亲曾官拜三品,自己亦是少年进士,最重要的是,他的兄长手握西北五州兵马,正守着大齐最险要的边陲。
只要先一步放出昭昭已许给他的消息,宫里便绝无理由再让她进宫。
戚氏听他说完,只抽了抽鼻子,摇头,眼含泪意低叹道:“子玉,娘亲虽疼爱昭昭,可也并不会要求你用自己的终身幸福去换取她的平安。咱们定还有别的法子……”
裴宣打断她,“娘,从前我与昭昭虽不常见,可自小便常听您把姨母还有她挂在嘴边,心里待她原就十分亲近。后来她来了咱们府上,与她相处至今,我与您一样,看见了她的善良、乖巧,还有不易,亦与您一样心疼她。”
戚氏听到这里,忍不住抬袖拭了拭眼角。
裴宣继续道:“至于我的终身幸福……早在梅香被那人要进宫里的时候就没了。”
“娘,我也不怕你骂我,我甚至不否认,若非强要昭昭的人是他,我可能还不会这样激进。”说着,他冷笑一声,“他抢走了我心爱的人还不够,如今竟还想再要我表妹,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真龙天子了不成?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戚氏听到这里,已然大致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心头似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的憋闷。
虽她从前从没往这里想过,可这会子提出来之后,站在她的立场,叫外甥女嫁给儿子应当是极美的一桩事了。
可她心里却只觉难受。
两个孩子明明都对对方无意,她甚至明知两人的心之所属……
裴宣见母亲并不表态,面色也并无松弛,接着向她保证道:“我不想欺瞒您,方才同您说的皆是心里话,可这话我不会对昭昭说。娘大可放心,我虽只将昭昭当妹妹,可若是娶了她,定然会厚待她,绝不叫她受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