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湛看她仿佛小狗塌了耳朵,垂头丧气,不由地好笑:“你怎么什么都往脸上摆。能让你来值班吗?”本想捏捏她的脸,把嘴角提起来,最终还是忍住了手,敲了敲她的头。
“果篮在哪儿?”
魏灵指指收储间。见他转身进去了,轻轻松了一口。
随即有搓了搓有些发烫的脸。
太亲昵了,有种可以彻底交心的错觉。
除夕当天,魏灵睡到中午,刘芳忍无可忍,把她拖了起来。
刘女士的慈爱,仅限于她回家的当晚,多一天都不行。
魏灵百般挣扎,从自己的窝里爬了出来。天气不错,阳光撒满了她的小床,更照得她房间里一片狼藉,几乎不能落脚。
毕竟是几个星期没有住人。
一地的书和衣服,柜子上摆满了没拆封的快递。真要收拾,指不定是个多大的工程。
她哀嚎一声,又躺了回去。
刘芳的声音从厨房远远地传进来,似乎是让她帮忙炸茄盒。她应了一声,认命地下床,趿拉着拖鞋往外走。
刘芳看她鸡窝一般的脑袋,气不打一处来。
“你才回来一晚上,这头发掉的,卫生间地上都是。剪短多精神。”
魏灵只当没听见。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每次回来她都觉得不方便,可是搬出去这种话题,在刘芳那里是大忌。她总觉得,未出嫁的姑娘,独居是要惹人闲话的。
大过年的,就不提这些让她不愉快的话题了。
魏灵顺手捞了个鲨鱼夹,把一头卷发都按在了头上,漏出了光洁的额头。
谁知她妈还是不满意。
“你把衣服穿上,大冬天的,只穿个睡衣晃来晃去。还有内衣,待会儿你叔叔就要回来了……”
话没说完,魏灵就起身回房间换衣服了。
日光大盛,拥挤的房间里,尘埃在光束中摇曳。坐了一会儿,觉得烦躁褪去了,才又回到厨房里来。
鱼炸好了,刘芳把裹好面糊的茄盒放进锅里。魏灵接过她的手,认真地翻面。
看她穿戴整齐,头发绑得精精神神,刘芳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去收拾水池里的虾。
街上的喧闹远远地传来。日头偏西,李庆安拿着甘蔗在门口笔划,对联早已经贴上去,红彤彤的纸上,楷书工整地书写。
瑞雪红梅春意闹,金风绿竹岁华新,横批是春回大地。
他满意地点头。
鞭炮响了。家家户户都封门了,团圆饭也就仨人。魏灵把电视打开当做背景音,画里画外上演的都是阖家欢乐的戏。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完了刘芳还是给魏灵拿出了一个红包。
她一惊,连忙拒绝:“我都工作了,再说,我还给你和叔叔包了,左手倒右手吗?”
刘芳笑得开心,她提前染了发,鬓角不见岁月的痕迹,只是一双眼,早已不似二八年华的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