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叶小船的视线逐渐变得炙热,“那些都是我挑的,我现在没有当司机了,在彩巴城卖干货。”
“嗯。”
“我离开远城后最早去的是林城,那儿有我的铺子,我还交了几个朋友。”
“嗯。”
“我的铺子叫‘小船的海’,‘海’是‘有海’的‘海’。”
“嗯。”
叶小船有种感觉,他离开远城这两年间经历过的事,其实他哥都知道。
可是为什么?
单桥难道打听过他的消息吗?
去年还在林城炒板栗时,他曾经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但当他往视线的来处望去时,却没有看到那熟悉的人。
他以为绝对不可能是单桥。
去林城是临时起意,他当时买的火车票是到南部,但车到中途,他就下了,随便换乘了一辆开往西南的火车。
单桥怎么会知道他在林城?
可是如今单桥的反应,却让他无法不去想——那天他感受到的熟悉视线,的确是来自单桥。
心脏的热度转移到眼眶,叶小船走到床边,蹲在单桥面前,望着单桥。
单桥也看着他。
“哥,我这里有个纹身。”他偏过头,将颈侧的飞鹰露给单桥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今晚做的事,说的话,很多都不受他自己控制。
谢溯总说小船老板很冷静,每次选货从来不会脑子发热。
可他冷静,只是因为远离单桥。
“是一只鹰。”他的声音不知不觉已经有些颤抖,“我到林城之后纹的,图案是我和纹身师一起设计的。”
单桥垂眸,近距离看着那只鹰,还有叶小船的脖颈。
在军队里,这是个极为危险的动作,脖颈是人最脆弱的命门,没有人会将这里轻易暴露在别人面前。
但叶小船却做得这么自然,好像给他看看脖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在林城时,他远远看过这个纹身,知道是一只鹰。现在离得这么近,才注意到这只鹰画得十分精细。
单桥不由得抬起手指,轻压在纹身上。
肌肤相触,叶小船心脏狠狠缩紧,身体难以自控地抖了一下。
单桥将手指挪开。
就这一瞬的碰触,像是撞开了叶小船竭尽所能堵着的一扇门。
他猛地抬起头,孤注一掷,口不择言,“哥,这个纹身是一只鹰。”
单桥说:“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纹一只鹰吗?”叶小船说:“纹在脖子这种地方?”
单桥再次在叶小船眼中看到那种属于成熟男人的占有丨欲。
“有人曾经对我说——叶小船,你看到那只鹰了吗?鹰虽然总是形单影只,但它很自由,它在享受自由。你哥看上去也是一个不愿受到拘束的人。”叶小船声音里渐渐多出几分狠劲,眼神锋利又热烈,“展翅的鹰就是你,所以我将它纹在我脉搏跳动,血液流经的地方!”
单桥眉心很浅地皱着。
“哥,我两年前离开远城,是不想束缚你,但是,但是……”叶小船说着一顿,眼眶更红,“但是我后悔了,我想回来!”
单桥轻声道:“叶小船……”
“我想追你,正经追你!”光从叶小船眼中迸裂而出,带着绝望后新生,与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想回到你身边!哥,我想束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