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这下是完全不急了,甚至还十分得体地整理了一下裙子,坐在了裴拾茵身边的沙发上,饶有兴趣地撩了一下头发,再饶有兴趣地拿起裴拾茵的咖啡喝了一口。
咖啡与茶几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客厅仿佛更安静了。
裴拾茵低眸看咖啡杯上的口红印,牛马不相及地问了句:“苦吗?”
许然拧着眉轻轻舔了一下下唇:“又没放糖?”
裴拾茵:“没放。”
许然发出嫌弃的声音。
裴拾茵:“有话和我说?”
许然笑了笑:“难得见面,又提到了苏棉,我们聊聊吧。”
裴拾茵嗯了声,倒是正经坐好。
许然说:“暂且不说这个张谦,苏棉这么优秀,又乖,现在也这个年纪了,你怎么想?”
裴拾茵把视线落在刚才那本书上:“没怎么想。”
许然笑:“我倒是挺希望你能把人带回家的,不过你现在对她这么殷勤,别等久了腻了,就撒手不干了。”许然也将视线落在裴拾茵的书上:“多少人这样,我见多了。”
裴拾茵轻轻笑了。
她这么一笑,许然突然觉得自己的话荒谬了,自己女儿怎么样,她多少还是了解的。
裴拾茵:“不会,要是条件允许,我会一直这样对她。”
想把话题转开的许然听裴拾茵这么说,又转了回来,调侃问:“什么条件?她一直单身?”
裴拾茵不答话。
许然又问:“她要是嫁人了呢?你就远离她?”
裴拾茵低头想了很久,但却无法想象苏棉嫁给别人的画面,她想象不到,索性也不努力去想。
裴拾茵:“她愿意的话,我会一直陪她。”
“一直?”许然稍稍扬眉:“参加她的婚礼?帮她看小孩?听她抱怨婆媳,抱怨家事?”
好,刚才没有的画面,现在有了。
裴拾茵想拿咖啡,但看到上面的唇印,又将手收了回来。
“如果她需要……”裴拾茵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提醒许然:“外头的车等很久了。”
许然无所谓:“专门叫的司机,没关系。”她说完又问:“你暗恋人家这么久,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裴拾茵这次很快回答:“不知道。”
许然失笑:“我看你也挺痴情的。”
许然突然为女儿感到苦涩。
四年前,许然几句话,裴拾茵说接下她弟弟快倒闭的许安集团,就接下了。
苏棉保研那天,裴拾茵买了新车新房,变着法子却只送出去了房子,还是以房东的身份。
当时的许然知道这个消息后,不顾时差地立马给裴拾茵打电话,只为了让女儿听两句她新鲜的笑声。
两人静了将近一分钟,许然突然叹了一声气。
她觉得,苏棉将来要是结婚了,她这个女儿应该也还是会在苏棉身边,继续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