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指著窗子:“窗外,好像有……光芒闪著,你有没有留意?”
窗子上垂著竹帘,如果窗外有甚么光芒在闪动,隔著竹帘,的确可以看得到。
但是我刚才一直集中精神,在想著那块合金,根本没有留意窗外的情形,这时,一听得白素那样讲,连忙走到窗前,把竹帘拉起了一些,向外望去,外面却甚么也没有。白素这时,也来到了窗前:“刚才像是有人在窗外,划著了一支火柴,有暗红色的光芒,闪了一闪,可是一下就消失了!”
我吸了一口气,心中思索著,白素笑道:“或许是路上有一辆车子驶过,车灯所发出的光,你为甚么样子那么紧张?”
我道:“因为刚才我花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集中力量在想--”
我把刚才我在做的事,向她说了一遍,白素摇头:“你以为我看见的那一闪……是那东西发出来的?”
我的确是这样想,但是我却苦笑了一下:“当然不会是,那东西在齐白手里,相隔那么远,光芒会射到我这里来,那还了得!”
白素扬了扬眉:“异宝可能有这种奇异的功能。”
我叹了一声:“混乱是卓丝卡娃制造的,她说,由于我有特异的脑活动能量,所以才令她失败,她很不甘心,可是我自己又不觉得有甚么特别,我们五个人就曾试过,也不过令那东西,只发出了一点光芒,远不如几百人集中精神来得强。”
白素抿著嘴,并不立即回答,来回踱了几步,扬著手:“我在想--”
她显然有了一个想法,可是却还不是十分成熟,所以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我不出声,等著她开口。过了一会,她才道:“我在想,会不会几个人在一起,想著同一件事,所发出的脑能量,可能增强,也可能因为互相干扰而抵消?”
我怔了一怔,我从来未曾想到过这一点。我约略想了一想:“不会吧,事实证明,集中思考的人越是多,那东西的光芒越是强烈。”
白素笑了一下:“我的问题不够具体,我是说,一个有著特异脑能量的人,和许多普通人在一起,他的特异脑能量,反会受到削弱。”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说,如果由我一个人,想那宝物接受我的思想,那可能比几百个人更有效果。
这次假设是不是成立,只要试一下就可以,而在这以前,曾有一次,就是那一次,使我知道它在甚么地方,而把它夺了回来。
我大是兴奋,一伸手,拿起了电话,可是我又把电话放下:“我是不是有特异的脑能量,也只是卓丝卡娃的直觉--”
白素瞪大了眼:“你怕甚么,就算没有结果,难道谁还会笑你?”
这倒是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何以竟会有犹豫,我再度拿起电话,一响就有人接,证明齐白和陈长青两人,根本没有休息。
接电话的是齐白,我先问:“怎么样,是不是有新的发现?”
齐白的声音又疲倦又懊丧:“没有。”
我把卓丝卡娃打过电话来的事,告诉了他,又对他说了白素的设想。
齐白听了,并没有甚么反应,只是“唔唔啊啊”,我道:“你把那东西带来,让我一个人面对著它,试上一试,看结果如何。”
齐白陡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卫斯理,听了那苏联女人的几句话,你就以为自己是超人?”
齐白的话,令我感到相当程度的恼怒。
我第一次拿起电话来又放下,就是由于感到齐白会有不友善的反应。
我没好气地道:“是不是超人,让我试一试,有甚么坏处?”
齐白道:“你一个人对著异宝凝思,其他人要回避?”
一时之间,我还不知道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顺口答道:“那当然。”
齐白陡然提高了声音:“卫斯理,有一件事情,你要弄清楚,虽然你把宝物找了回来,但是这并不代表你拥有它,它还是我的。”
一听得他那么讲,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骂道:“齐白,你在放甚么屁。”
齐白的声音更高:“我说,我绝不会让异宝离开我,它是我的,它--”
齐白讲到这里,陈长青多半是从他的手中,把电话抢了过来,叫道:“不必和这个盗墓人再说甚么,他的神经有点不正常,刚才,他还怀疑我要独吞那宝贝,由得他抱著那东西去死吧。”
我实在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虽然我刚才离开时,齐白的样子有点古怪。我忙道:“你设法留住他,我立刻来。”
我放下电话,急得连话也来不及向白素说,只是和她作了一个手势,就夺门而出。
大约只是十五分钟,我就赶到了陈长青家门口,才停下车,就看到陈长青满面怒容,站在门口。陈长青脾气十分好,极少发怒,但这时,我来到面前,他还兀自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头了,问:“齐白呢?”
这一问,把他心中的怒意,全都引发出来,他用极其难听的话,一下子骂了齐白足有五分钟之久,听得我目定口呆。
陈长青最后的结论是:“总有一天,这王八蛋像乌龟一样爬进古墓去的时候,给古墓里的老女鬼咬死。”
我等他骂完,才摇头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