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点了点头,“对,他是随二娘过到我家来的,因此是随二娘的姓,叫白伟。”
李杬略一点头,“他此前在白家侍奉多久了?”
秦松愣神,却也是不知。
“你二娘是否知晓此事?”
李杬又是问道。
秦松摇了摇头,“她当然不知。”
随后又说:“二娘胆子小,若叫她知道了,该吓死了!”
李杬垂着眼眸,不知作何想法。
秦松其实并不知晓他的二娘是否知道,只是以他的视角,按他的脾性,事后该又问过那个陈爷爷些什么,至于这个随白姨娘嫁过来的阿伟……
李杬心中默默盘算,心里想到了种种可能。
他向来多虑,虽然此刻不尽信神鬼之言,但他也信了秦松,既然如此,就当考虑清楚其中缘由,这该是他的作风。
“陈爷爷是否还与你说过什么?”
秦松一拍脑袋,“对了!陈爷爷好像说阿伟是‘报恩’的!”
“报恩?”
李杬眉头紧皱,这些妖物成精后不害人反助人的故事他也听过不少,秦家的家业大,但却并非什么信善大家,虽然秦家家风严谨,但归根结底也是名利场上博出来的,行善是为余报,而非从心才对。
要知道,秦家每年请出的供奉加起来足以培养出一位当代天官,那是相当夸张的一笔支出,小小精怪该是连这种人家的门都不敢进,哪怕是报恩,牵扯也太大,一个不小心就该身死形灭。志怪演义他李杬不是没看过,这些精怪,说是报恩为人,其实根里还是为修己身,报恩有什么重要,一身修为道行最为重要。因此他对秦松口中的‘妖怪报恩’之言持怀疑态度。
少年思索之际,秦松又在一旁高谈阔论起来。
“我秦家业大,但却并非为富不仁之家,娘在时就常行善,想来不知是何时施恩于它,才引得他如今来报恩。”
“嗯,许是许姨娘在时结下的善因。”
李杬嘴上应着,却是一心二用,脑中千回百转地思索起来。
若非报恩,那该是什么?
“嗯,报恩。。。报仇。。。”
少年突然眼睛一眯,精芒一闪一过,仿佛想到了什么。
这白伟,报谁的恩?
“细想来,我与你二娘还不相熟。”
李杬突然没来由的开口,秦松闻言也是一怔。
“是,我娘死后,你就不怎么来我家玩儿了。”
秦松神情有些低落。
李杬抿了抿嘴,知晓自己戳到了秦松痛处,随后缓声问道:“秦松,你怪你爹吗?”
秦松摇了摇头,“怎么不怪,我都恨死他了!”
然后又叹了口气,“怪他又能怎样,现在我是想的通了,只怪是我命不好。”
李杬听着对面少年的平静牢骚,却知道他说的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