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远静默回眸,思绪彻底混乱。
颜璐青仍是那副明艳又骄矜之态,踩着性感的小皮鞋,步步紧逼安斯远,待到二人相聚五步有余,她停下脚步,鄙夷地上下打量。
她的团队在后方调试灯光,有些人倒在长椅上休息,现在是活动时间。
路人瞧见颜璐青的身影,认出她,定然猜测有事情发生,拿出手机竟然直接开始直播。
陌生人三三两两站在一旁,都是拿着手机拍摄,群众喜欢这种市井又八卦的事情。
安斯远心悸,浑身都不自觉颤抖,连正视颜璐青的勇气都没有。手腕处的伤疤火辣辣的,仿佛一瞬将人牵扯到那段惨痛的经历中。
“你在心虚?还是害怕?”颜璐青的脸上陡然马上愠怒,碍于周遭有人看,没直接动手。
她悻悻笑着,猛地往安斯远那儿靠近,尖利的指甲扣住安斯远的肩膀。
“如果不是因为你当年打官司,我爸也不会托人找司法那边帮忙,结果被人反将一军,抖落出他的那些个破事。”她的指甲嵌入安斯远的皮肉中,隔着一层布料,仍是钻心的疼痛。
安斯远拧眉,颜璐青的话似带着毒药,吓得她不敢动,身躯更是发麻发软。
“啧啧,我都不敢想象,我爸要是还在外边,我过得能有多滋润。”颜璐青声线尖锐刺耳,划过安斯远的耳膜,仿若留下一道血痕。
安斯远咬紧牙关,压抑的火气渐渐扩大,将那片畏惧烧成灰烬。
对方似乎完全不清楚贪污的危害,颜璐青不会同情任何人,她不具有一丝同理心,何况现在沦为她最鄙夷的底层公民。
几个路人手举麻了,见两个人一直在低声嘀咕,觉得没趣,放下手机扭头去身后喧闹的集市。
“你不会家里又破产了,只能在街头躲城管,卖西瓜吧?”颜璐青啐了一口,嫌弃地松开安斯远的肩膀,板起脸谩骂,“贱命一条。”
疼痛感消失,安斯远的精神霍然轻盈不少,神情忽而有点恍惚,颜璐青的话紧接着把她打回现实的地狱。
“亏得你的脸还没被毁,你是不知道你的脸蛋有多值钱。”她猖狂地笑着,瞟见安斯远手腕上的疤痕,毫不犹豫嘲讽。
“我都快忘了你从楼梯滚下去的事情,你身上肯定爬满了恶心的纹路,卖到窑1子里都没人多看一眼,真是浪费了这张脸蛋。”
她尖利的指甲掠过安斯远的侧脸,惊得安斯远连忙后退,颜璐青裹挟着威胁的声音传来,夹杂一丝抱憾。
“可惜当年没有划到。”
那人的指尖充斥着刺鼻的香水味道,安斯远形容不上,只觉得浑身都被那股恶心的感觉腐蚀,喉咙发酸火烤般疼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