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霄却不开心。
这份关爱本不属于戴云霄。
裴语越不懂得和人亲近,她的一切行为,都有迹可循。戴云霄惊觉,裴语越把她当作偿还愧疚的对象。裴语越多年以来的不安和懊悔,都无端变成对戴云霄的温柔。
现在再看,戴云霄有点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和裴语越做朋友了。
吊桥效应也好,寂寞太久也罢,她迫不得已,动了些心思。
可惜,无论是朋友抑或是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裴语越看戴云霄的眼神,总藏有其他人的影子。
戴云霄发现,当初裴语越挑选的裙子,对她而言并不算很适合。她是妖冶的红玫瑰,傲立于湖心的火烈鸟,如火的红色更适合她。但是那件藏蓝色的礼服,换做是安斯远的脸,就能脑补出如暗潮一般神秘而桀骜的人儿。
啊,她还在思念安斯远。
真傻,安斯远都有白伊来了,戴云霄能放下白伊来,为什么裴语越放不下安斯远。
后来,戴云霄发了脾气。
裴语越一改先前的厌倦,即便不理解戴云霄怒火的缘由,仍是柔和地包容她。
一晃到元旦假期,跨年那天晚上,裴语越罕见地回了老家,她家住在博明市郊区,到市区要两个小时车程。
父母没了年少时对她的拳打脚踢,展露迟来的爱意,用行动证明,父母还是世间不可替代的。
裴语越想,因为她长大了,有能力了,父母就对她好了。
新年的钟声尚未敲响,临近晚上八点,客运公交还未停运,裴语越接到戴云霄的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醉醺醺的,哭声凄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语越心一紧,草草离开父母,火急火燎赶回博明市区,前往戴云霄的所在地。
她们站在戴氏旗下的酒店门前,两道身影被金色的灯光拉的修长。
“你是真的不懂拒绝,还是别有所图?”戴云霄笑眯眯地看到裴语越大喘着粗气,上前钩住她的脖子,指尖在她肩膀画着圈。
她身上的香水味浓郁,馥郁端庄,犹如花园里那淡淡幽香中最浓密的那朵花蕊。
裴语越的眸子失神片刻,而后自嘲,她被戴云霄摆了一道。
可是,她莫名生气不起来,戴云霄早已成为她某个情感的宣泄口。
眼底不禁泛起一寸柔和。
那不属于戴云霄。
高傲的白天鹅终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多久,我不是她,你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