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狼王只听懂了一个词:“止痛?”
“对。”
他转过身来,“哪一种药止痛?”
她这才发现狼王的手指微微地发抖,说话吐词不清,嘴也张不大,呼吸有声,喉咙里似乎含着个核桃。她还以为是他中文不好,现在才意识到是牙痛,而且很严重,他在极力地克制自己。
“好几种都能止痛。只是——”她认真地说,“药,不能乱吃。”
狼王脸上掠过一丝愠怒。
“我舅舅是牙医,”她说,“我在他的诊所工作过。前后两、三年的样子,一般的牙病我能看。需要我帮您检查一下吗?”
其实不能算是工作,只能称作打工。唐晚荻在前台干了两年,还去夜校修过医学的基础课,诊所忙不过来的时候舅舅会叫她帮着照个X光、打个下手、递个器械什么的。晚荻一度幻想过把打工的钱攒下来学医,毕业了可以当护士,为此越发卖力。可是舅舅很快就察觉了,对她的态度反而冷淡下来。后来他的女儿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也吵着要来诊所上班,唐晚荻不好跟表妹争饭碗,就去开大巴了。
狼王咕哝了一声,沉默。
唐晚荻依然镇定:“大王?”
“行,检查一下。”
沉重的手掌在她肩上拍了拍。
不算用力,却是生疼。
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她很快得出结论:“大王,您有五颗牙需要立即拔掉,上面两颗,下面三颗,不然只会越来越痛,恐怕会令您寝食难安。”
她很注意自己的语气,让它听起来既专业又自信。
“五颗?”
狼王皱眉,“这么多?”
“先拔这么多。到了南岳,您需要去牙医那里用X光再检查一下。别担心,缺的这些牙都可以种植回去。”
“种植?”
“种植牙。一种……假牙。”
“管用?”
“管用。”
狼王没有表态:“拔牙——你会?”
“会。”
“你有这个力气?”
“有。”
她说,“不需要太多力气,这些牙都已经松动了。”
狼王想了想:“能等两天吗?”
“不能。”
她果断摇头,觉得语气太强硬了,又加了一句,“最好不要。大王军务缠身,何必让这种小事烦心?”
她为狼族买的一大堆物资里并没有手术器材,不过她找到了一把尖嘴钳。将它适当地消毒后,先用生理盐水清洗狼王的口腔,涂上消炎的药水,然后将一种无色的麻醉软膏涂在他溃脓的牙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