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拒绝干脆利落。
床上躺着的人,终于闭上眼,眼皮微微颤动的模样让人联想浮篇。若是他原本的模样,做出这样脆弱的表情该如何娇媚,何等销魂。
轮不再说任何的言语,这个世界就是有这样一种人,认定的路便会一直走到底,绝不会悔改。这种脑筋顽固的人,他再巧舌如簧也是无济于事。
手被抓起,用指尖挑开绷带的末端,层层白色绷带之下的惨烈烧伤接触空气,瞬间的疼痛让人阵阵揪心。手腕上一寒,利刃狠狠的割破血管,鲜红的液体顺着手臂流,一小会儿功夫就染红了大半的病床。
洁白的床单,多多盛开的艳红重重叠叠,像极了奈何桥边怒放的曼殊沙花。
轮平躺在病床上,眼睛发直的对着天花板,既没有抵抗也没试着自救。这是很不符合他个性的,只是很安静的躺着,用自己都不敢想的平静态度任别人放血。引以为傲的大脑也罢工,他不想思考,不敢想下去,不愿相信即将要发生的事。
他在逃避,他在怯懦,他当了回自己最鄙视的人,懦夫。
窗外的喧嚣越来越大声,今夜是决战之夜,僵持这么久的战争终于要画上句号,敌对双方都不会留下倾巢后的累卵,战斗人员几乎全部被调去战场。整栋医院都是老弱病残,无战斗力的妇孺孩童。
血越流越多,渐渐的寒冷和恶心感袭来,心里明白时候也差不多了。
阴影罩上他,越靠越近,直到他能感受到那温暖的鼻息。嘴唇被覆盖住,轻轻的一个吻,像水面上吹过了一缕清风,涟漪荡过连个痕迹都寻不的。
“别了,今生唯一的爱……”
温暖的怀抱离他而去,失血的身体迅速虚弱下去,终于到了连神智都要远离他的时刻了嘛?轮笑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却发现身体已经僵硬的不听使唤了。
所谓,将死却未能死透之时,遗失很久的眼再度回复视力,还隔着层毛玻璃。这时,病房的们被撞开,漫天的咒文中轮只看见有人被弹了出去,再来不及细看其他。但耳边一声“玛姬!!!”他听得真切。以为有人对他不利,冲进来阻止的人名,轮心中已经明了了。
只是,这个咒一旦开启就没有停下的可能。卷轴上浮出的楔形文字开始发挥它的力量,那来自远古的神秘力量,充斥在十平米的病房强大的能将灵魂和肉体剥离开来。而发动咒语的人,已经被狂乱的咒符拍打如风中残柳,几近无法站立。发出莹白色耀眼光芒的咒语字符在狭窄的空间旋转,然后加速,直到终于凝聚成一股力贯穿肉体。
身体如同绑了石头在还说中下沉,直到被摔倒海底。正在进行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仪式,轮知道,却无力阻止。
转向封印,以血为引强大的咒文力量将人的肉体灵魂逆转,生生世世都被禁锢下来的咒语,大蛇丸大人追求的永生的最终梦想和最大禁忌。
两年前后山的密室失过一次,随便一个都是宝贝的卷轴中唯独遗失了转向封印。是上古遗留的稀世珍宝没错,但它的作用却让人更为恐惧,无人敢要的烫手山芋居然被盗?轮一直派人暗中查访,直到前些日子才从一个君麻吕的直系下属那里得到了让他震惊的消息。
温度和知觉慢慢回到体内,与此同时进入大脑的还有迅速播过的如同走马灯的画面。全都是一个人的电影,他熟悉又陌生的人,宇智波轮,他自己。
终于不适全部消失,轮睁开眼,冰绿色的眸子裹上一层冰。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看着前方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尚且用“人”形容的长条体。一刻钟之前,还是他残破的仅仅吊着一口气活着的肉体,包满绷带的焦黑恶心的木乃伊。
他和君麻吕,就在刚刚交换了身体,以及记忆。
他,宇智波轮成了加愚也君麻吕;加愚也君麻吕成了他宇智波轮。君麻吕果不愧是他一心期许的继承人,这种程度的秘术也让他一次就成功了。
穿着君麻吕的身体,轮迈开步子往前走,却在第三步抬脚后又退回了半步。他以为需要三步的距离,其实以君麻吕的步伐只需要两步半。
停在自己的病床前,俯视君麻吕现在的肉体。
“……你该让我为大蛇丸大人献身的。”依旧是劣质唱片播放的噪音,君麻吕却说着没头没脑的言语。轮却明白他说得是什么。
在那段无人知晓的历史中,按照岸本齐史笔下的故事,君麻吕没有遭遇他,怀着赤诚的忠心最终病死在于沙暴我爱罗和木叶李洛克的战争中。
轮没有解释或者反驳,他只是用双手凝聚查克拉送入君麻吕连喘气都泣血却还扯着嘴角发出最绝望笑容的身体,就像君麻吕曾经无数次为他做过的那样。然而,也像他无数次曾做过的那样,君麻吕也拍开了他的手。本就孱弱的身体,在经历了转向封印灵魂肉体被扯裂重组之后……他哪来的气力拍开轮的手?
“无论选多少次,你还宁愿死也要带走的人,还是他对吗?”恶狠狠的质问,无法想象从轮的身体里发出,更无法想象会是君麻吕对轮说得话。
在那镜花水月的真实里,直到最后的最后,轮的选择依然是带走鼬留下君麻吕在深沉虚幻的仇恨行尸走肉的活着。
点点头,轮不否认,即使这样让君麻吕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决堤。
怒极是反笑,但怒极恨极绝望到了极致呢?……就剩下一篇荒芜的惨淡。终于再没了表情,愤怒也好狠也好,什么情绪都从君麻吕的脸上消失了。
“……我真的很恨你,轮,几乎跟爱你同样刻骨铭心。”
原来,将灵魂都渲染了颜色的情感,也可以淡薄如斯的语出。轻飘飘、绵薄的从空中落下,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