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手演员的脚踩到他的脸上时,陆严河终于有了一丝受屈辱的实感。
这种感觉来自于真正地被人踩到脚底下,跟想象一万次的那种假想式感受截然不同。
一种屈辱、愤怒的情绪,都不用调动,就直接顺了出来,涌上心头。
姚玉安这一刻的愤怒、屈辱、难堪,都汇聚到了陆严河的身上。
有一台摄影机在捕捉陆严河的大特写。
陆严河这一刻的眼神里,有近乎实质的不甘和愤怒。
坐在监控器后面的罗宇钟和刘泽亮都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这种感觉对了,怎么演都是对的。
陆严河发出一声咆哮式的怒吼,抓住对手的脚腕,将它从自己脸上挪开。
两只手的力气之大,其手背上都青筋爆凸。
“三号机,捉一下陆严河的手背特写。”刘泽亮突然拿起对讲机,轻声说道。
这一场戏他们用了三台摄影机来拍,就是为了一条过,不让演员们折腾两次。
罗宇钟都没有说话,刘泽亮就已经把他的想法给指示了下去。
这是两个老友之间的默契,也是对戏的品质标准的一种共识。
现场都安静了。
工作人员都看着眼前摄影棚里的这一幕。
陆严河不甘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微微佝偻着身子,忍着身上的痛,眼睛里有一团火,瞪着眼前几个人,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
忽然,猛地“砰”一下,一根棒球棒从后面砸向了陆严河。
“好,咔!”罗宇钟及时喊停,“停一下,换道具。”
有工作人员拿着专门做的棒球棒上前,跟手持棒球棒的演员换了一下手中的道具。
罗宇钟:“准备继续,来,开始!”
演员手持棒球棒,往陆严河后脑勺下猛地砸了一下。
陆严河整个人都仿佛眼前眩晕一般,身体猛地一怔,然后晃了一下。
“停!”罗宇钟又喊了停。
这个时候,要给陆严河的头上滴血了。
负责特效化妆的化妆师将手中的血包高举在陆严河的头上。
“准备!”罗宇钟喊了一声。
这一刻,摄影也在配合。
镜头聚焦在了陆严河的脖颈处。
“开始!”
随着罗宇钟喊了一声,化妆师马上捏破了手中的血包,一小泼人造血落在陆严河的后脑勺靠头顶的位置。
化妆师马上从镜头画外离开。
从镜头里看,一股血从头上流了下来,流经陆严河的脖子,滑进他的脖颈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