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欢忙谦虚了两句。
“感谢房掌柜下着雪还亲自来送”
“唉,并不是专程来送东西,我有个表兄开客栈的,就在这玄武大街上,特邀我来聚聚,顺道儿便把东西带来了”
亭欢便顺口问了两句,两人又寒暄几句才送他出去。
正好徐陶干活时小手指蹭破了皮,歌令刚为他包好了纱布,他笑嘻嘻道:“还是歌令姊姊对我好!看,包的多漂亮?”
歌令笑着嗔怪他:“嘴贫,小心另外那个手指头!”
千春却问:“难道你师傅对你不好?”
徐陶的笑容顿时凝结了,支吾了两句“哪有,师傅对我好着呢!……只,不过,师傅太忙了,没空同我说笑……”
亭欢这才想起,最近确实很少看见生衣,偶尔在院子里擦肩而过,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千春低眉思索了片刻,不说话,只淡淡一笑。
徐陶看见桌上的锁面,出惊叹一叫“嗨呀,这锁面太好看了!难道都是我们掌柜的画的?”
他走近看着,眼睛里都是亮光。
“这个便是杨老爷的吧?”
“你倒看得出来?”千春半斜睨着眼看他。
“对啊!咱们掌柜的画的精细,杨老爷的粗一些”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个羲之爱鹅。
“那不叫粗,叫雄浑!”
亭欢走上前顺口问“对了,那个杜魏订的锁,你和你师傅完成了多少了?”
徐陶像是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哦,那个啊,数他定的花样最齐全,每样都要十个,正赶着呢!”
亭欢提醒他:“哪有每样十个?是三个!你年纪小小的,记性可差!”
徐陶红了脸道:“哦哦,是我记错了,当日我听吉金说,他一来便狮子大口一开,说每样十个来着,要一百把,被掌柜的顶回去了!哈哈”
说完一溜儿小跑走了,“我干活去了,不然师傅回来又要挨骂了!”
千春看着他的背影道:“生衣,有那么凶吗?”
“把锁样先收起来吧,这十样锦的,就装在我之前买的榉木箱子上,找人把箱子漆成正红色。”
千春把锁样一个个放回提篮道:“这个篮子倒挺轻便的,不如给了翠花嫂买菜用吧!”
说到翠花,亭欢顿了顿,很自然的问。
“这几日,你觉得她心情怎样?会不会想她……相公?”
千春听了新鲜,笑眯眯道:“小姐怎么想到这个?她心情挺好,至于想不想她相公,却不是一下子看得出来的。”
“嗯”亭欢向小书房走去,她可忙呢。
刚跨过门槛,一阵风吹进来,桌上吹下一样东西,弯腰一拾,却是那张邀请函。大垳锁铺的方六爷?
后来吉金打听过了,这原本是家老字号的锁行,二十年前将分号开到了京城,在欢觹来之前,是京城里最好的,但是,欢觹开了……
那就去吧!不是说有两把古锁吗?正好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