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第一眼看到抱着儿子,狼狈的团成一团,顶着张猪头脸的梁改枚时,李绍成一路听着身边人群的议论,一面走到赵庆国身边,心里还是挺佩服赵庆国这孩子的。
李绍成走到赵庆国跟前,蹲下来,伸手上下把人摸了一圈,确认孩子没受伤后,他点点头。
“庆国,庆国?”。
赵庆国听到熟悉的声音,茫然的回神,看着面前站着的一老一少,多年积压在心底的委曲求全,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从来不哭的小倔孩,这一次哭的格外放纵。
没有任何话,没有任何辩解,赵庆国只是站着那里哭。
从啜泣变成嚎哭,哭声中包涵了太多太多委屈,太多太多心酸,太多太多隐忍,太多太多的悲伤,太多太多艰辛……
在场所有的人,哪怕刚才还有一些说赵庆国狠辣,下手太毒,认为梁改枚再不是,他一个晚辈也不该如此凶残的风凉话主人们,看着赵庆国凄惨狼狈的模样,一个个也呐呐的住口,也跟着为之动容。
现场有那一么一瞬间的死寂,除了赵庆国的哭声外再无其他。
李唯一边上看着,心里跟着发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面前的小倔孩,只能默默走上前,伸手牵住赵庆国的手,重重的握了握,暗自给与鼓励。
在两只小手牵住的那一刻,赵庆国打了个哭嗝。
看了眼身边的人,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赵庆国渐渐收了声。
他抬起空闲的另一只手,狼狈的抹了把混着血水的眼泪,紧紧回握了下手中的小手后,他松开,而后毅然决然的朝着大队长跟支书走了过来。
啪嗒一声跪下,赵庆国顶着红彤彤的双眼,手指着自己还在冒血的额头,他俯身磕了下去。
大队长跟支书当下一惊,急忙伸手来扶,“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如今可是新社会,不兴跪拜的呀,这要是让外头的人看到了,他们两个老家伙得吃不了兜着走。
两老头齐齐伸手,分别抓住赵庆国的胳膊要把人拉起来,赵庆国却倔的很,就是跪在那抗争着不肯起。
“队长爷爷,支书爷爷,我要分家,我要单过,求你们给我做主。”。
此话一出,不要说两管事的老头了,在场的众人都不可置信的嘶了一声,看着赵庆国这孩的目光,就像是看不懂了一般。
赵庆国却不管身边的动静,固执的望着两老头,手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
“队长爷爷,支书爷爷,我脑袋上的伤是梁改枚一扁担打的,她把我往死里打,我是被迫还手的。
九年了,我在这个家里熬了九年!
梁改枚打我、骂我是家常便饭,但凡能熬,我也愿意熬下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