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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肚子都搞大了?那不是这辈子都没了?”
“谁让她不管好自己,和男生在外面混来混去,非得和那种小混混搞在一起,一年多肚子不搞大就是男的不行。”
“行了,凑热闹有个度,别没事都喜欢八卦这些,你们的卷子写完了没?”
班长在教室内大喊,孙珠胜回神起身,迷茫的离开教室要去找班主任,惨白的脸撞到董扬佑的胸膛,看任何东西都不太清楚,就好像一层塑料袋在她面前,不仅仅是眼睛,更多的好像两个提手勒她的脖子,令人呼吸不过来。
后门被董扬佑麻溜地关上,声音把孙珠胜吓到,清明的眼睛看着董扬佑,磕磕绊绊问:“你们都知道了?”
走廊上人很多,可都是小声说话没有大喊大叫的情况,董扬佑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饮水机那边带,在角落停下,淡定道:“都知道了,李言妈妈到学校找主任和老师要个说法,但是她一个字都不说。”
孙珠胜不理解她为什么还要隐瞒,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她想不通,转身小跑要去找李言,但被董扬佑制止,平静道:“你别着急过去,主任她们不会让你进去说话的,这是李言和她男朋友,还有双方家长的事情,过去插话不会得到好的结果,可能会火上浇油。”
“李言妈妈态度很绝对,要学校把男孩开除,还要学校承担责任,你过去注意力就放在你身上,她妈妈是什么样的性格你不知道吗?不怕把责任放在你身上,质问你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发现问题?”
董扬佑的话让孙珠胜变得清醒,眼睛左右打转,盯着他小声问:“那该怎么办?我帮不上什么忙。”
心急想法就会出现,但不一定是对的,董扬佑淡定道:“待会儿李言肯定会过来拿书本回家,你先去收拾,这个当做借口带着她到一楼没人的教室待着,阿姨肯定会和老师继续纠缠,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不会罢休。”
有了主心骨帮忙出主意,孙珠胜很听话按照他说的做,小跑回教室准备东西,班级内早已安静,大家都只是一时兴起,说过就算不会再多讨论,可这件事最终会让很多人在经年后的谈话中,调侃地说出,对当事人又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孙珠胜提着书包往外面走,看到黄老师后,心里咯噔一下,瞪大眼睛害怕地凝视她,“老师。”
“去吧,她在校门口。”老师一句话让孙珠胜脚步更快,手中的书包都不觉得重,跑得气喘呼呼,在教学楼大厅通过玻璃往外看,李言妈妈正指着她说话,即使距离相隔很远,依旧可以听得清在说什么。
“要死了你,养你那么大什么学什么不好,学别人谈恋爱,还给我把肚子搞大,当初就不该让你继续留在这里,全都被这些同学教坏,别人做你也做,别人吃屎你也吃屎?”
“长这么大你们学校老师没有和你们说这些事情?没有告诉你们男女生不该做这么?怎么这么恬不知耻,凑上去和男的在一起,你看那个男生的态度,很笨不想负责,人家就是想玩一玩,这个年级的男生没有一个是收着心,就只有你想要眼巴巴不要脸凑上去,你让我们一家子脸放在哪里?你大爷还当上了书记,影响有多大不知道?”
孙珠胜愣在原地迟迟没有走过去,阿姨的话让她在夏日皮肤变冷,心也凉得透透,这件事虽然是有错,可最根本的原因并不在李言身上,而她作为旁观者看到了许多,却知道说了也没用。
曾经孙珠胜会和家人包括同学老师,去力争一件事的事实,那时候的她就像个小鞭炮一点就着,谁都劝不了她,现在的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今不去反驳任何一个人,不去帮别人做决定,改变了孙珠胜的习惯,她知道不管怎么去说,都不会改变别人的惯性思维,就像她自己,有时候也会因为一件事而死板。
如果女人将重心放在留守的女儿身上,告诉她很多事情,让她去了解周围家庭的情况,而不是闭塞在自己所认知的世界中,结局可能会不一样。
孙珠胜心是向着李言的,因为不管怎么去追究,错误都应该在父母和那个男生身上,不应该放在受害者,她懂吗?可能懂,可是又不是全部都懂。
就像爷爷最开始到市区工地干活,彻底明白了不好的包工头是什么样的,不管做得再好,克扣工资是常有的事情,不想给就是不想给,和李言母亲将责任放到别人身上,却忽略自己的问题,是相同性质的。
看着李言一直低头,孙珠胜脚动弹不了,阿姨的话持续输出,夹杂着很多骂在里面,她听不下去想要逃离,可不管她听或者不听,李言已经受到了双重伤害,所有不好的,肮脏的话语都会放在她身上,接受着所有人质疑和夹杂着不好的目光,全都是一人承受。
一个看似很小的错误,实际上却有个连锁效应,带来的事情无人能够解决,越来越大到现在不可控。
孙珠胜提醒过李言,但都是旁敲侧击,所以现在的结果自认为也有自己的错,责任慢慢地有所偏移,部分揽在身上。
大街上阿姨的话让过路人纷纷将视线放在李言脸上,眼睛中的打量和不明眼色慢慢出现,而被看的人却痴傻地任由母亲指责和辱骂,任由别人像看猴一样的瞧着她。
阿姨走后,孙珠胜才过去到她身边,那瞬间眼泪没有憋住,直勾勾地在面前掉落,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心疼道:“别哭了。”
有孙珠胜在她旁边,不是像老师和主任询问和谁谁谈恋爱弄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像妈妈那样的指责,简简单单的安慰却让她突然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