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二人刀剑相击,交错而过,此女反应稍逊,肩头被划出半寸血口,但她左袖突然射出一支飞箭,一下射在那侍郎背上。更左手一扬,五根飞针飞快射向那侍郎背部,明晃晃的飞针,头部黝黑,显然沾有剧毒。这侍郎躲闪不及连中三针,只是片刻就手脚僵硬,被刺穿心脏而死。
而此女刺客,手掌已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用剑挑开车帘,露出里面一五六岁的女童,眼神惊恐,大声哭泣。只是稍待一息,亦被她一剑刺死。
此时街上的刑捕俱已死光,这些刺客飞快逃散,城卫军正飞快聚集而来,四方城门业已落下,开始全城搜捕。
谢二郎心思一动,跃下街头,向那女刺客衔追而去。
杀堂的名声在整个玄天很不好,这他知道,然而他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也许他这一生,一生下来就已走在这条路上了,所以,他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
这个肮脏孓孓的世界,我再也不想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一头狼从来都不会理会一只羊的意见,等我是一头狼了,咱们再来掰扯梳理,就这么定了。
当夜亥时,奋勇城中金鸡山,四处亮起火把之光,谢二郎避过追捕的军伍,凭借多年狩猎的经验,寻得蛛丝马迹,在山林之中穿梭。突然寒毛耸立,忙靠树躲避,原站立之地,传来微小风声,数支飞针飞快射过,但凡迟了半分就射在身上。
刚靠树立好,一根软鞭已飞快向脖子绕来,谢二郎飞快低头避过,那树木已是被打出寸深的缺口。
谢二郎忙低声开口说道:“姑娘,我没有恶意,我来白虎是来加入杀堂的,午时看你们在街上刺杀才衔追而来。请相信我!”
眼见对方没有回应,继续道:“这座山已经被城卫军包围了,过不了一个时辰,对方必定会追踪到这里,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眼见对方还是没反应,谢二郎慢慢走出树木,外表松弛,实际上却极度小心,向对方缓缓走去,嘴上缓缓道:“现如今,还不如趁着对方还没缩小圈子,缝隙还大,立即下山!”
当谢二郎靠近那女子,看她好像在思索,不自觉放松了警惕。电光火石间,此女手一拢,谢二郎已被她按住脖子,直见她从发簪处一抓,一支寸长飞针已抵住谢二郎喉咙。
“妈的,演技出色也罢了,还全身到处是武器,不愧是刺客。”
这话当然只能在心里腹诽,嘴上却忙低声道:“姑娘,如果我有歹意,刚才只要一声高呼,你就逃不了,我又何必冒险出来相见。我这人很简单,你只要相信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定然能帮衬一二。”
你给别人的建议话语,别人会不会听,取决于你的权威,而不是你说话的内容。
眼见对方流露迟疑,谢二郎如山如海的气机外放,那震慑人心的威势,让人绝不敢轻忽,昂然道:“若我决定与你放手一搏,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此女见谢二郎身陷绝境还有如此勇色,又且话语带理,凤目一闪,作势缓缓放开他,低声道:“你为何知晓下方情况?”
对方能开口就好谈了,谢二郎立刻道:“我刚从他们的圈子缝隙绕上来的,时间过得越久,他们的圈子肯定包围得越密,到时再想冲出去就难了。”
此女性子果决,听得谢二郎说得有理,二人飞快下山,真被二人冲了出来。一冲出来,此女寻一暗影处,扯去覆面巾,换了一身衣裳。
谢二郎但见她年约二十三四,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可惜气质冰冷,双眉笔直细长,双眸睥睨凛然,拒人于千里之外,脸色因失血过多,稍显苍白。
当夜二人觅得一无人宅院躲藏一夜,次日谢二郎购得一辆马车,二人假扮夫妻得以混出城去。
车行半日,二人弃车入山,听得她一声口哨,天空飞下一头巨鹰,载着二人向茫茫群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