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哪能这时说出跟她之间的交往实情,拍打自己老脸,此时亦是无心他顾,淡淡道:“我们兄弟七人共同寻觅的,虽然我负责保管,可如今却眼看都要被我用了,显得我多自私了些。”
话毕,有点败兴,情绪不禁低落。
拍了拍安平的肩膀,元丑大笑道:“大哥,想太多了,本来就说好你随意支配。现在又是这种情况,再说兄弟一世,无人会计较这些。再喝一个,你还是回去陪嫂子吧。晚上估计她心里,不知怎么闹心呢!”
说完,他又一声哈哈大笑,转头而去,只留下爽朗的笑声在风雪中回荡,也留下一脸手足无措的安平,一个人唉声叹气,像个小媳妇似的。
与此同时,火神教火神园,侍卫还在到处搜索,楚凌风背部寸许长的伤口,赫然醒目,曹虎正细心与他包扎,若木大发了一通雷霆,愤愤离去。
目视若木离去的背影,楚凌风强忍巨痛,脸色苍白,神态却很是淡然,“曹叔,晚上的事情,你怎么看?”
曹虎不紧不慢回道:“会不会是玄武的死士做的?刘晏死后,他们盯上了你。”
“盯上我,是肯定的,但说敢闯入这里刺杀,可能性不大。晚上的刺客,能在神识查探之下无影无踪,此人极度危险。现在想起当日松漠城监牢,迟迟无法推断出对方是如何下手的,你说和晚上何其相似。”
曹虎稍稍回想,应道:“如此说来,确实如此,当日松漠城上官锦绣那行人也在,今日她们刚来,就发生行刺,难道会是上官锦绣指使的?可她是为了什么呀?”
“不是她。当时她跟安平一起离开,这个刺客应该是早就在府中潜伏了。时间上对不上,应该是背着他们做的。晚上安平见到我的时候,神情透露着些许怪异,应该是才知道我还活着。我想刺客原来要刺杀的,或许不是我,只是刚好碰上了。这么看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任青丝!”
“那要不要,马上派人过去抓捕?”
楚凌风摇了摇头,“不行,无凭无据的。相比我们未来的大事,绝对不能跟上官锦绣交恶。尤其是这种在她住地拿人的事情,那是影响邦交的大事。今夜起,派人十二时辰盯死邦彦院。任青丝此人太危险了,只要发现她外出,立刻缉拿或就地格杀。这事情还要尽快跟师父那边通气一下,征求她的同意,并求来任青丝的画像,便于甄别。”
曹虎默默道:“好,我会安排。看你晚上出来苾芳园,对周清滌态度特别,是不是喜欢她呀?”
楚凌风微微一笑道:“此女是很特别,有点意思。”
曹虎淡笑道:“这么多年,难得你喜欢一个人。要是你爹娘还在,一定甚是欣慰。能跟周涌结为亲家,那是大好事。要不要跟教主提下,请她出面为你提亲。”
楚凌风这时倒没恋爱脑上头,微微一笑道:“此事还早,缓缓再说吧。”
曹虎没有再表主意,温声道:“我看那上官锦绣也很不错,外貌、仪态都很完美。”
天下优秀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如果见一个喜欢一个,那也太占用时间了,他生来的宿命可不是来当种马的,楚凌风呵呵一笑道:“此女是很出色,但此女很可能会成为朱雀女皇,是不可能外嫁的。要不狄万神、赤攸宁之流,早就拜倒她石榴裙下了。对了,你明日去下户部,这次银票出行的事情,再跟他们交代下,绝对不许出一丝岔子。”
而此时,狄万神正在府中亭阁一人独饮,下人送上点心的时候,不小心将他的酒杯打翻了,被他一脚踢去,飞出数丈远,趴倒风雪,生死不知。
风雪中走回的李秋月,正好见到此幕,但没有多置一词。径自于亭中落座,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倒,整杯酒瞬间入了喉咙,甚是辛辣与灼热,令人难以忘情。
狄万神盯了她一眼,眼见她凤目微红,亦一下喝光杯中酒,运劲一捏,酒杯粉碎,被他随手丢弃风雪共舞。
仿佛是在表一种决心,又仿佛是在抒发一种情绪。
李秋月望着纷纷飘扬的雪花,并没有出声应和。
感情的事情谁是上位者,谁是那深闺怨妇,又不是一成不变,谁说得清楚呢。就如那权力的瓢,各自的忍受极限,谁不是在碰撞中混沌,此起彼伏。
半响,她回过头来,目无表情道:“你跟踪我?”
狄万神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李秋月今日心情低落,没有像往日那般撒娇逢迎,眼见他不想回答,也不再追问,只是盯着飞雪怔怔发呆。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雪花中飘飘洒洒。
不知何时,雪花突然停了,洁白的圆月笼罩大地,地上平铺皓影,天上流转皎洁,月色与雪色之间,天地如画。
我们这一生孜孜不倦追求的爱情,到底是什么?
或许,它不是一个人,而只是“爱情”本身,就如刻下这般静谧温柔,月光,你才是我真正情人。
李秋月赏月观雪,寂静半天,蓦然娇声道:“安平手中,有一惊世骇俗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