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原先在茶座里品茶闲谈的众位小姐们已经离去,茶座里只余一个侍茶丫鬟在服侍。
&esp;&esp;宋知夏点了一壶茶,侍茶丫鬟净手烹茶,烫杯、洗茶、高冲、盖沫、淋顶,一抬一斟如行云流水,实在是赏心悦目。
&esp;&esp;宋知夏欣赏着侍茶丫鬟的烹茶功夫,当茶水烹好,碧珠正好寻了过来,并为她带来了那些小姐们的私语八卦。
&esp;&esp;碧珠在宋知夏耳边低声喁喁,宋知夏嘴角的笑意顿时没了。
&esp;&esp;这个八卦出乎宋知夏的预料,她们谈论的并不是她在长青观遇袭那件事,而是她在程州被掳这件事。
&esp;&esp;宋知夏秀眉微紧,神色更冷了几分。
&esp;&esp;她在程州被掳这件事不是已经被父亲压下来了吗?怎么还会传出去?
&esp;&esp;宋知夏回想往事,当年她被匪徒掳走的事之所以会被散播出去,主要是因为母亲和她被困在老宅里,祖母胡搅蛮缠逼她出家,母亲为了护住她已经极为吃力,连向父亲传递书信求援都不易,实在无力关注外面的动向,更不知道有人在传播流言,而等到父亲收到书信,派了人来接走她们的时候,外面说她被匪徒掳走,清白有失的流言早已经传播开来了。
&esp;&esp;流言如风,流言如刀。
&esp;&esp;这个流言直接导致她及笄后议亲艰难,后来她又被宋勇毅算计,最终委屈成了妾。
&esp;&esp;想到为妾的屈辱,宋知夏的眼中几乎冒出火来。
&esp;&esp;有人在暗算她!
&esp;&esp;这是八甲小石牌
&esp;&esp;回府之后,张氏和宋知夏的脸色还是十分难看。
&esp;&esp;向母亲告退后,宋知夏回房换了衣服就去了小操场扎马了,此时她心中腾着一股火,只想早点习好武艺,等揪出那个幕后之人后,她要亲手把他打一顿,打得他娘都认不出他。
&esp;&esp;张氏心里也是腾着一股火,回到房中看到桌案上的那一叠请帖,想到流言会随着这些文会越传越广,心中更加憋气了。
&esp;&esp;“哟,这是怎么了?夫人怎么这么一幅神情?”宋力刚笑着走进卧房。
&esp;&esp;此时宋力刚还尚未回营主持军务,长青观夜袭案是他一手主持的,因为当时事急从权,宋力刚直接带着兵马接手了此案的追查和审问,并没有走正常的流程,所以结案后他要补上很多授权手续,这几日他都留在封州城,和封州府令、安阳县令一起商讨及补齐一应首尾。
&esp;&esp;张氏见到夫君,眼眶顿时就泛红了,想到今日在蔡府赏花会上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以及那些夫人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张氏的委屈立时涌上心头,再也按捺不住了。
&esp;&esp;张氏扑进宋力刚的怀中,拉着他的衣襟哭诉着今日的一切,那些流言,那些指点,她越说越心痛,到了最后更是不能自已,哭得泣不成声。
&esp;&esp;“夫君,到底是谁这么狠啊,就非得逼死夏儿啊?我们家到底是惹了什么人的仇怨,要这么一波一波的折腾我们家?”张氏哭得嗓子都哑了。
&esp;&esp;宋力刚的脸早已黑似木炭,这样的污辱,这样的蔑视,他一个掌军数万的大将,怎么可能忍得下!
&esp;&esp;“此事且交给为夫,为夫必会揪出那个幕后小人将他千刀万剐,让他后悔投生到这个世间来!”宋力刚咬牙切齿地蹦出这句誓言来。
&esp;&esp;蔡府赏花会的事情还没传到宋勇毅的耳朵里,宋勇毅此时还在琢磨着该怎么拉近与小妹的感情呢。
&esp;&esp;宋勇毅回去后想了很久,师父的话让他的眼界有了新的方向,也让他有所反省。
&esp;&esp;原来身为家主还要考虑这么多,原来他以前的眼界真的十分狭窄,看不到长远的地方,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欠缺太多啊。
&esp;&esp;师父说的对,人生于世,家族是最重要的依靠,父亲那一辈只得他一人,父亲顶门立户不容易,开创武宁伯府更不容易,他得好好守好。
&esp;&esp;他这一代,左右只得姐弟三人,要想武宁伯府长长久久的存在下去,成为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每个人都必须肩负起自己的责任,为家族做出贡献,他身为未来家主,更应当如此,他之前那般轻易的舍弃亲妹,的确不够正堂,有损大局。
&esp;&esp;所以,他必须要有大局观,不能只限于小小的个人恩怨,现在家中只有他与宋知夏两人,他不能任性,他要懂事。
&esp;&esp;既然他是兄长,那他就大方点,让她一让。
&esp;&esp;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