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秋儿?”张氏震惊,“婆母您是说,外头的流言是秋儿告诉给您的?”
&esp;&esp;老夫人怒气冲冲地起身往书桌走去,丫鬟们已经机灵地铺纸磨墨了。
&esp;&esp;“是啊,不然我一个深居后宅不动弹的老婆子从哪里知晓那些流言,也是秋儿和我说,流言都传到京城去了,夏儿的名声已经坏掉了,为了夏儿好,也为了家里好,最好把夏儿低嫁了远嫁了,若是阿毅手下有合适的好男儿,也尽可相看相看,毕竟要在阿毅的手下讨前程,看在前程的份上,也会对夏儿好的。我觉得秋儿说的有道理,也就动了让夏儿低嫁的念头,正好本家大房媳妇过来说亲,我就随口允了。”老夫人说完又给自己辩白了一句,“我也就是怕一口回绝了,伤了两家的情份,若是你们作父母的不想相看,到时候再找个由头回绝了就是,又不是真要逼着你们把夏儿配给田家。”
&esp;&esp;张氏听了老夫人的话,心里冰寒一片,竟然真的是秋儿!
&esp;&esp;张氏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老夫人的几句话已经足够张氏串联出事情真相了,先不提秋儿身边是不是真的出了恶仆,就单论秋儿的应对,就足够令张氏遍体生寒的了。
&esp;&esp;秋儿与夏儿可是亲姐妹啊,是最最亲的同母姐妹啊,夏儿出事那天,秋儿就在当场,秋儿知道夏儿是为什么才会遭受那场无妄之灾,是因为一多半的护卫们都去保护秦王和秋儿了,她和夏儿这边才少少的几人,护不住夏儿,才让夏儿被掳走。
&esp;&esp;而那帮歹人是怎么来的?是冲着秦王来的。
&esp;&esp;她和夏儿是受了池鱼之灾,夏儿原本是不用遭受这一场的苦难的。
&esp;&esp;要是想的更诛心一点,若不是秦王车队遇到武宁伯府的车队,两支汇合一处,护卫多了一倍,秦王的护卫还真不一定顶得住歹人的冲击,若是真到了只能保一人的地步,秦王的护卫肯定是要保秦王,而不是保王妃,秋儿到时候要怎么办?自尽以保全名节吗?
&esp;&esp;可以说,夏儿是替秋儿挡了一劫,甚至是救了一命的。
&esp;&esp;不管夏儿有没有受过歹人的害,不管外面有没有流言传出,作为夏儿的亲姐姐,作为被妹妹挡了一劫受了命恩的亲姐姐,秋儿怎么可以不护着妹妹,不爱惜妹妹,反而要让妹妹为了家中的名声,低嫁远嫁了?
&esp;&esp;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啊!
&esp;&esp;警告
&esp;&esp;宋力刚休沐回府,带着一脸的春风得意,他几日前就收到了张氏的报喜信,这信一到,一下子就把与封州御史的笔头官司而生起的烦躁之气一扫而空,只余满心的清爽。
&esp;&esp;不愧是我的女儿,就是好。
&esp;&esp;怀着满腔的欢喜,休沐之日一到,宋力刚便兴冲冲地回了府,结果回府后,他却没看到妻子一展欢颜,只看到了满面愁容。
&esp;&esp;“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宋力刚下意识地朝老夫人所在院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是娘亲又为难你了?”
&esp;&esp;张氏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不是,这几日婆母挺好的,没有为难我什么。”
&esp;&esp;“那你这是怎么了?”宋力刚拉起了张氏的手,温声相问。
&esp;&esp;张氏摒退下人,然后轻声细语地把那日她与老夫人的对话转述给了宋力刚。
&esp;&esp;宋力刚是个胸有丘壑的武人,见识过的各种明斗暗斗可不少,张氏只是把对话转述一遍,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未言之意。
&esp;&esp;张氏说着说着眼中又起了泪花:“为什么秋儿,秋儿会变成这样?她真的就一点儿也不顾念姐妹亲情了吗?”
&esp;&esp;宋力刚沉默不语,心中飞快地闪烁过零碎的记忆片断,然后一点点的将这些记忆碎片拼成了真正有用的因果线,这时候的他不再是一个父亲,而是转化成了冷酷的官场政客。
&esp;&esp;“秋儿她是想要用我的权势来巩固她的地位。”宋力刚一针见血地挑破了宋知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