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淙回国后的第二天就召见了关旗陆和司寇。
“我这次去美国的考察很顺利,已经和股交所接触,打算收购波士顿的那家公司。”
司寇说,“在自主研发这块路由器是飞程的主打产品,一直处于行业领先地位,我们在国内、东南亚和西亚地区的同类型产品销售上占有很大的市场份额——买下美国的路由器公司是为了把产品推向欧美?”
关旗陆说,“以国内低成本的研发和生产,通过半成品出口的方式经由当地公司组装后在当地销售,这样可以避开美国和欧盟对中国的反倾销政策壁垒。”
“政府已经同意在高科园里再给飞程划一块园地,我打算建一幢飞程大楼,以扩展我们的技术研发力量和生产基地,我的发展构想是未来两年内让飞程的产品立足国际,和CISCO这样闻名全球的大品牌竞争!”
豪气干云的司淙顿了顿,目光定在对面两人身上。
“整个计划的投入预计需要二十亿人民币,其中飞程可以调动的资金有十亿,另十亿我打算向国开行贷款,我和钟行长私下聊过,他有表示出支持的意思,但也不排除只是在打官腔,届时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飞程也没办法。关于这件事,你们两怎么看?”
司寇笑眯眸子,“具体怎么操作还得等顾问们把提案交出来再谈吧?”眼角余光半带讥诮玩味地瞥向一旁的关旗陆。
只见关旗陆温然笑笑,说道:
“能够和国际接轨对飞程来说机遇难得,钟行长和董事长是老交情了,贷款应该问题不大?”把皮球踢了回去,他抬手看表,“我约了德勤的商业顾问,子公司重组和重建的咨询方案还需要进一步详谈,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考虑海外上市,重组后的公司必须出具完全符合外资审核标准的正规财务报表。”
“行,今天就到这。”司淙适时结束了话题。
关旗陆和司寇相继起立,一同离去。
出了董事长室门口,司寇用手肘撞了撞关旗陆,“嘿,旗陆哥哥,介不介意我问一下你卖身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关旗陆瞥他一眼,“这就是你说的为我做嫁衣裳的意思?”
司寇笑,“这么大一笔贷款,钟某人肯定不会拿回扣,因为拿多少也不合适,而且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也完全没必要去承担这种低级风险,但,如果是把回报折合成飞程的股东权益送给他的未来女婿,令他的女儿婚后一生无忧,又自不同。”
关旗陆点头,似认同不已地附和,“没错,不管由你还是由我来出面负责最繁重的那项工作——整合那些子公司,事成后最大的收获者最终必然还是我,所以你何必辛苦淌这躺混水,是这样?”
“你说是就是。”司寇的笑容变得有丝不可捉摸,“反正我现在只对安之有兴趣。”
电梯上到四十六楼,在司寇临出去前,关旗陆拍了拍他的肩头,“你现在负责分销,我给你出一道相关的选择题——你觉得如果我卖的话,会选择和安之bundle在一起销售,还是不会?”
话声落下,他唇边淡定和司寇脸上愕恼刚好被合上的梯门切为两个界面。
回到四十八楼,许冠清一见关旗陆便道:
“德勤的赵先生已经来了,正等在会议室里。”
“请他到我办公室。”关旗陆径直走向总经理室,连头也不侧一侧,“安之,把德勤的提案拿给我。”
心照不宣的冷战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两人之间比安之初来乍到时还更象上司与下属,有事不得不接触时,两皆客气到冷淡的程度,除了公事绝无半字多言,好比现在安之迅速起身拿着文件进去,关旗陆坐在办公桌后,两人连眼神都不接触。
安之转身出去时许冠清正领着人进来。
她朝许冠清及她身后的访客礼貌地笑笑,这动作发生在一秒之间,她甚至来不及看清那访客容貌,人已飞快闪出备令她压抑的总经理室。
倒是那位赵先生乍见安之时怔了怔,原本盯着安之背影的关旗陆目光秒移,客人的微细表情落入他眼,下一秒当对方转过头来,不期然便迎上了他探究的双眸。
“请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关旗陆笑着比向桌子对面的黑色皮椅,言毕顿了顿,话锋忽转,“恕我冒昧,刚才出去的那位叶小姐是我们公司的市场部职员,看上去——你好象认识她?”
“这位叶小姐曾经参加过德勤的应届生招聘,我当时是考官之一,来应聘的学生里唯一只有她是熟练使用英法两门外语,而且笔试和面试的表现也相当出色,所以我对她的印象比较深刻。”
“是吗?”关旗陆轻声道,忽地灵光一闪,“当时她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