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英王妃忽然又喊住她们,目光在琉纱身上转了一圈,“在王府中,不要穿成这样花里胡哨的,还有,见了世子,避着他些,他对谁都没个正经,你可不要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话说的太重,又太直接,琉纱的脸‘唰’地红了,刚想说她连世子的面都没见着,怎么会对他有非分之想?沈王后却紧紧抓住她的手,阻止她一时冲动。
“王妃放心,琉纱在银月国,已许了亲事,是两情相悦的,等平了银月国的叛乱,就要回去成亲了。”沈王后依旧保持着笑容。
英王妃道:“这样最好了。”
看着她们离去之后,英王妃才对老太妃说:“母亲别生气,等他们在王府住几天,就找个由头把他们打发走,不会碍着母亲的眼。”
现在能让他们回来,不过是顾全老太妃的颜面,不想外面说太妃苛待庶女。
老太妃拿起一串佛珠,在手里捻着,说道:“他们母女国破家亡,千里逃亡来这里,护卫都只剩下一个了,掀不起什么风浪,我倒是不担心。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晏儿的婚事,不能由着他继续胡来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子,难不成就看着他当一辈子纨绔子弟不成?将来英王府大小事务,都要他来继承,甚至大祈……”
“母亲。”英王妃小声地提醒了一句,笑着问:“您觉得云霞郡主如何?她和晏儿青梅竹马,最懂他的心思,又能文能武,心胸宽广,婚后肯定能容得下晏儿这风流性子,再说了,她父亲雁北侯手握重兵,我们两家若能结亲,便是如虎添翼了。”
老太妃道:“云霞好是好,只可惜管不住他,只会放纵晏儿罢了,不过,若是没有更好的人选,她确实最合适不过。”
“那我找个时间,问问晏儿的意思。”
从老太妃院子里出来后,琉纱忍不住对母亲说:“母亲,我哪有什么亲事?他们那样说,分明是污蔑我们,为何不让我说清楚?”
“琉纱,凡事要忍一忍,一时委屈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要求得你舅舅出兵帮我们平乱,你父亲和哥哥还生死未卜。”
听得这样说,琉纱只好把满心的委屈都咽下去,咬着牙说:“什么世子,我才看不上他呢!”
沈王后不禁一笑,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脸,说:“是啊,等平了银月国的叛乱,我们回去后,为琉纱风风光光招亲,招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什么风流的世子,母亲只怕他带坏你的名声,以后见了他,你就躲着走,别理他,他若欺负你,就去老太妃那里告状。”
琉纱答应了,但她虽然年少,却也不笨,方才外祖母对她态度那么冷淡,甚至厌恶,如果表哥真的欺负她,外祖母根本不会帮她。
陈嬷嬷带着他们到了英王府里最偏的院子里,扔下话,让他们好好住着,便走了。
院子虽然偏,但也应有尽有,算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比起她们一路从银月国逃亡来这里的生活,已经算是很优渥了,琉纱从小就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她知道母亲劳累,就让母亲睡下,她和小雅一起把房间各处收拾一下。
沈晏一路从醉月楼回到英王府,心里惦念着表妹,都没去老太妃那里请安,就急着到后院去找人。
进了偌大的英王府里,他才想起来不知道表妹住在哪里,他一连抓了好几个丫鬟,才问到表妹住的偏院,一路找了过去。
老太妃虽然对他们冷淡,但英王府也不至于苛待客人,院子虽然偏,也还是有两个粗使丫鬟伺候。
不过丫鬟也会看脸色,知道老太妃并不在意他们,自然也懒懒散散靠在院墙下聊天。
沈晏风风火火闯进来时,两个丫鬟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来行礼:“奴婢参见世子殿下!”
“表妹……不,银月国公主呢?”沈晏看也不看两个丫鬟,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不敢怠慢,慌慌张张跑进去喊:“表小姐,世子殿下来了,快出来拜见殿下!”
琉纱刚刚收拾完简单的行李,连银月国的衣服都没有换下,愣了一下,想起英王妃的嘱咐,想进去换一身衣服,可那两个丫鬟哪里敢让世子殿下等?拖着她的手便说:“表小姐,你当外面等着你的是什么人?还容你换衣服打扮?世子殿下要是生气了,你们那小小的银月国都要被灭国!”
提到灭国,琉纱心里一刺,只好咬咬牙,跟着丫鬟跑出来了。
这小偏院长久没人居住,有些荒凉,可是看见她出来的瞬间,沈晏就想和她在此处终老一生了。
少女的皮肤白得发光,细腻莹润,到了他近前,还有一阵若有若无的甜腻香味。
“琉纱见过世子殿下。”她刚学的中原礼仪,半生不熟,别别扭扭的。
银月国的服饰是坦领长裙,露出一小节纤细雪白的腰肢,但肩上还有一片彩纱,她通常都会用彩纱遮住腰身,只是行中原礼时,两只手顾不上彩纱,因此才会露出来。
沈晏的目光触及到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时,根本无法移开,大祈民风开放,时人女子的服饰也前卫大胆,并不比银月国保守,他爱往秦楼楚馆中逛,见惯了比这大胆十倍的装扮,却从未被吸引过。
他原以为自己是看惯了,所以腻了。
直到看见表妹的,他才像个楞头小子一样,直勾勾盯着,心跳的声音瞬间没过了耳际,他觉得口干舌燥,耳尖也悄悄红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