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谁都在乎,一直以来他都活在杜康毅的影子下,现在好了,不只是影子,是赤条条的威胁。
她掐着腰,看着他,每次他说什么爱不爱的,就让她很无语,提过去的事情更是没有意思。他们快四十了,不是二十岁的青春少男少女,嫁都嫁给你了,孩子都生了两个,恩爱也秀过了,到底还要怎样。
她的眼神催生了他的软弱的愤怒,“你是不是喝醉了,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他。”
是啊,你当然不是他。在允知心里,他永远也达不到杜康毅所在的位置,他就是无可替代。恨过是真的,可爱过也是毋庸置疑的。要不是因为官纪尧当年放下身价苦苦追求、百般疼爱,他又有何令人不得不选的理由?
她也想过,要不是当时任性,否则杜康毅万不会和自己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发脾气。
洗手间传来他洗澡的声音,允知回到房间看到儿子熟睡的胖嘟嘟的小脸,这是她对这个家留恋的最后一点根本。
允知看着两人床头的结婚照,有种唏嘘的感觉。如果当年没有杜康毅在自己生命中的存在,那她一定不会选择官纪尧的吧,他是那个在特定时间、特定人离开后、特定的心情下以及无数的巧合催生中逐渐走进自己婚姻世界的,没有携带太多心动的因素,也没有那么澎湃激昂热血沸腾的细节。
如今的官纪尧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太容易被情绪控制了,他好像期待着妻子能为他发一场疯以此来证明深爱着他似的,原来嫉妒真的能让人面目全非。
允知听着那边的洗漱声结束了,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牛奶,这也是他深夜里的日常习惯。
他们的卧室里总是香香的,每一处都是允知的细心,这是杜康毅穷极一生也无法追悔的事情。
只开了床头灯,官纪尧坐在床上,穿着睡衣,用毛巾擦着头发,他知道允知走近,却还佯装不理睬,这口不忿之气也不知要执拗多久才肯罢休。
“把牛奶喝了吧。”
“知道了。”他接过牛奶放在了床头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洗了个澡清醒了些,对她的语气好了几分。
他边看书边喝着牛奶,眼皮打架着逐渐睡去。允知去洗了澡,又安抚了咳起来哭闹的儿子,在书房里看看几个基金的长势。
允知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怎样,从来都是朝前看,心脏大的不得了,好像没什么事能击垮她影响她,自从和杜康毅分手后,也再没哭闹过。官纪尧还说,妻子从未为他掉过一滴泪,这不正是她幸福的表现?他真是个不懂知足的男人。
不知什么时候,官纪尧站在了书房门口,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等允知从电脑前回过神来,吓了一大跳,看了眼手机,00:12。
看她在书桌前,戴着黑框眼镜,就想起大学的时候,她总是在上课前拿出眼镜来戴上,认真看着黑板上老师的板书,身影瘦瘦小小的一只,温柔娴静的模样,入了他多少次少年时代的梦中。就这一刻,让微醺不散的他,又狠狠心动了一把。
毕竟那个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现在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孩子的母亲,这是不可比拟无可撼动的地位和底气。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睡着了吗?”她看着他,眼神萌萌的。
官纪尧走过去,把脸埋到她的锁骨深处,“你没睡,我怎么睡得着。老婆对不起,我爱你。你知道我的,有时候就像个小孩,我就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才那样的,我怕你们死灰复燃。”
话音未落,他便从她的脖颈吻到了她的唇上,缠绵又用力的想要尽可能的发泄着占有欲。
谁也想不到一晚上会发生这么多事,男人真是个神奇的物种,上一秒还在冷战别扭闹脾气,这一刻稍作清醒摘下面具转而又是另一副模样。
他把她抱到床上,一改昨夜的疏离,他就想做把控他们之间感情的主导者,这让他的虚荣心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可允知一点也不想,她心里的那口气可还没完全释放,用胳膊肘抵住他,“我是你妻子,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也不是任你发脾气的出气筒,你总是这样,不考虑我的感受。”
“以后不会了,我就当他不存在,我有你就够了,老婆…别抗拒我。”他把睡衣脱掉扔在一边,允知小小的身体被他包裹在身下,不断探索着她的温度,浓烈时他问,“要不我们把三胎提上日程可好?”允知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管怎样,现在的官纪尧是胜利者,是允知的占有者,人生不过百年,他已经独占了允知最美好的青春,这么想,心思稍稍宽厚了些。
“夏天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去马尔代夫旅行可好?”
“好呀,我们好久没出去旅行了。”
温存之后,看着允知逐渐睡着的安静模样,官纪尧坐在窗边散发着身上的汗气,望着远处马路上来往的匆匆行人和逐渐有年味的街道,心里极为不平静。
还有一件大事压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又无可奈何,他不是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不可回头的,他怕那一天的来到,怕总有一天连这样的稀松平常的日子也会变得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