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户部放出口风,今年因两处用兵,征南又有贪弊之事,所以余银不足。但我等还是领到了的,下面的人吗,今年要苦一些了。”
“常有之事,想来各位大人们拿到了应有之财后,也便不好追究下去了。”
“你想追一追?”
贾琼摇摇头:“不追,但我想先把征南靡费的事晒出来,省的被扣屎盆子。”
钱侍郎随他去,诚如贾琼所讲,五品以上者分位次紧要与否,都是足额发了的,各部自然不好在追问下去,易伤了和气。
点贾琼一句便够了,又不短你的,何必强出头,见贾琼只想自清,这也是人之常情,便不再管他。
贾琼出了礼部奔户部,这里也是有林岳丈的朋友,软磨硬泡舍了一些茶叶,终于拿到了兵部核销过来的征南账簿。
然后给一个人递了帖子,在茶楼静候。
各衙门放班时,一人长袖飘飘风雅信步来了茶庄,贾琼拱手相迎:“雨村兄,今日终得见面,还望海涵。”
贾雨村拜了贾政为叔父,自然与贾琼同辈,如此称谓他,他便是不高兴,也得装作无事。
这对贾雨村来说,根本不是难事,热情喊了一声贤弟,与贾琼把手入席。
茶饮三味后,二人谈起黛玉过往,贾琼甚感兴趣,记下几桩黛玉的糗事后,顺势邀雨村做黛玉的主傧相,雨村欣然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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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过新茶,贾琼开了正题:“雨村兄如今乃是兵部司马,位高权重,弟不过是一小吏,故此不敢相熟并共处一部。怠慢处,还请雨村兄与阁老大人解析一二。”
已近五旬的贾雨村,依旧长袖善舞:“弟之所虑,某知之,已在阁老大人面前解说过此事了。”
“哎呀,兄请受琼一拜!”
起身一拜,雨村扶起他时,手中多了一物。
“这是?”
“弟虽不在兵部,但也不能不给兵部谋些好处。仅当做见面赔罪之礼吧,还请雨村兄转交之。”
一张当票,薛家的当铺,当得无非是金佛象牙和海珠,凭票可取,不限多寡。
贾雨村估量一下价值,面色发沉:“难道说,征南靡费过高竟是真的?”
贾琼连连摆手:“非也,这些东西都是兄弟我自家之物,圣上开恩,允我在安南置产,这些不过是产地中些许而已。”
“原来如此!”贾雨村颇显羡慕。
“雨村兄可在京城置下了产业?”
“居京师,大不易也!”
贾琼眼神变换几下,随意说道:“存周二叔置下好大的买卖,正缺人手时,也不说照顾一下自家人。我与他夫人有怨还则罢了,怎地连雨村兄这等人物也给忘了?”
雨村试探问之:“他老人家极为君子的,怎会置办买卖?”
“嗐!还不是受人所托。吏部的老周,就是也有位贵妃的那位,与吾家的贵妃是好姐妹,求了吾家一事,说是代发户部年底余银。啧啧,这简直就是搬了金山回家啊。”
都不用抬头,贾琼眼观鼻的喝水,都能听见贾雨村加重的鼻息。
雅间中静了片刻,贾雨村脸上不动声色,但话语间已经靠了上来。
“某不信他老人家会做。”
“不是他做,是他家夫人的娘家再做。否则,兄弟我早就插一手了。不说这个了,看的见你我又摸不着,说他作甚!雨村兄,可否知晓火枪?”
贾雨村一笑:“我便知贤弟必定会问此事!你拿回来的西洋火枪,兵部上下甚为满意,只是工部言道仿造尚需时日,可有韬略?”
这便是要买一批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