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儒家的念头,他半点掩饰也无,就差满天下的大喊百无一用是书生了,看似对孔家不利,却不知恰恰是孔家想要的明主。
李穹亲盛一碗鼎边锉给了老先生,他自己又盛了一碗,挨着个喂孩子,一人一口小嘴鼓囊囊的吃着,让人看着喜欢。
孔继宗慢慢的吃着吃食,做到了食不言,然后放下空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盅茶慢慢的饮着,等李穹放下了碗筷,才悠悠的说道。
“还能给我家几许时日?”
“一年吧?”李穹略有些不确定:“河南的教众也不少,却与当地官僚相处在了一起,确实急不得。”
“孔家是该替先祖朔本清源了。”孔继宗给了李穹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李穹嘿嘿笑起来:“孔家子弟在山东者去青州找子野公便可,实践出真知,泡在田间地头、工厂码头半年不回家,多半都能做个县守,谁让您家姓的好呢。”
论民望,孔家在山东当属第一,自然民怨也是第一,能不能放下身段深耕故乡,已经由不得他们挑三拣四,要么破茧重生,要么随波逐流,衍圣公已经替他们做出了选择,敢有阴奉阳违者,李穹绝不会惯着。
“还有几家人。。。”
孔继宗点点头:“琅琊王家、孟家,兰陵萧家,虽说已经是没落家族,但其子弟中还是有一二翘楚的。你的尊儒学不尊儒官之说,想来他们也是极爱。”
李穹一愣:“我何时说的尊儒学?孔公,天下百家都在夷州呢,你可红口白牙的给我造谣。”
孔继宗抬眼看了看他:“你借我孔家分儒家气运改千年科举就行,我孔家就不能借你尊一尊儒学?”
一抖袖子,老头儿要跑:“雨农,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你~~~”李穹想拦怕他就势躺倒讹人,坏人一旦变老,贻害无穷。
眼睁睁看着孔继宗吃自己的饭,喝自己的茶,还造自己的谣后满载而归,只能愤愤的给自己又添了一碗饭,几口就吞了下去。
柳五儿知情趣的给他倒茶,别让他噎着,还给他摆出一小碟烟叶子来:“这是云南送来的,这玩意儿倒是有了几十年,可抽起来臭的很,当地人都用它来熏蚊虫。”
李穹切了一下,将来利税第一的大名头,岂是你们这些古人能懂的。
“是按我说的加了香料么?”
他也不懂配方,但搁不住他有钱可以自己尝试。
“冰片、百合、麝香还有玫瑰瓣掺进去的,又用高粱酒混着蜂蜜喷好了阴干。”
李穹拿过来裁好的香蕉树叶制成的烟纸,拿手捏了一把往纸上一洒,随手一捻用舌头一舔,一个烟卷便成了。
磕了磕烟叶子,插进象牙的烟嘴里,用炭夹子夹了一截炭点着了烟卷。
“把孩子往远里带带,别熏着他们了。”还算有点良心的嘬了一口,不比后世的香料味重,但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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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缭绕中,李穹望着山下的大海,思前想后。
自己不过是个打螺丝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是利诱人心。
可人心又岂止这么浅,拿孔家来说,他们该是活在顶层的人群了,却一样的要为生存而争。
据说,上一代的衍圣公,被李闯的义军给活活的烧死了,原因是孔家的豪奢与残暴,让他们都看傻了眼,从不知人可以活成这样,又能将人作践成那样。
所以当重立衍圣公后,孔继宗就一直为孔家人的前途的担忧。
旁人家一门三进士都是百年流传的美谈了,到了他家就是平常。
进士归进士,授官归授官。
孔家子弟为官可有官至一品为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