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县的知县算是知道了,这看着清秀的少年真是油盐不进啊,只得点头应是。
犯人由卫知拙带人去检查,赵好却是因为屈老汉的嘱托,先去了被救女子那边。
长河县的知县对这桩案子还是上心的,整整租了四个院子来安置那些被救的女子。赵好进去一一点名,一直到最后一个院子,才找到屈晴。
屈晴从人群里挤出来时,又瘦又小的一个,脸颊都凹陷下去,眼巴巴地望着赵好,小声道:“我就是屈晴……您,您是来送我们回家的吗?”
赵好看着她,便想起西平县的屈老汉。在后者的口中,他的孙女儿还是多活泼精神的一个小姑娘,眼下见到对方,对比起来也不禁心酸。
时隔近三个月,这桩失踪案终究有了个结局,赵好徐徐吐出一口气,调整心情,将来龙去脉仔细说了,望着屈晴道:“不过不用担心,你爷爷现下身体已经转好了,我离开西平县前,他还曾下地同我一起晒太阳。”
屈晴听着听着,大颗眼泪便掉了下来,其他女子哪个没有亲人,也都呜呜咽咽地开始流泪。
满屋子都是女孩儿的哭声,赵好也忍不住跟着红了一下眼眶,好容易才憋回去,认真说道:“好了,我也不是来惹你们哭的,大家收拾一下行李,还有想做却未做的事也抓紧时间了结一下,再过两天咱们便出发,一定把你们都送回家。”
女孩儿们听了,纷纷点头应是。她们也相处了一段时间,都有了感情,眼下虽然是要回家,但也不乏要和好友分离的。一时间或是互相抹泪,或是交头细语,最终都结伴回去收拾东西了。
让赵好松了口气的是,包括屈晴在内,西平县失踪的七名女子都在这里,没有一个出现意外。回去之后,她好像也能和西平县的百姓们有个交代了。
其实赵好也有想过要不要询问这一路都发生了些什么,但最终又想,这些事儿回去拷问那些犯人一样能知道,何苦再叫受害者们回忆。最好是连同她和其他所有差役,都不要从她们口中听到那些过去。
这样,她们回了西平县,也才好调整心态,回归从前的生活。
这般忙碌着,时间飞快地就过去了,天色将将要暗下来时,长河县知县便派人来唤赵好等人去吃饭。
赵好确实饿了,她除了早上的一顿干粮,还有中间的几个柿饼,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人都有些打蔫儿了。
一看有人来叫,她便迫不及待地跟着离开了院子。只是引路的长随带着她们走了半天,却一直都没到地方。
赵好饿得急眼,忍不住问道:“不是回县衙么?这是要去哪儿?”
那长随笑道:“在县衙里怎么能好好招待几位,原是大人命我领几位去元大善人家赴宴的。”
赵好迷惑,这元大善人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但她开口问了,那长随却只是搪塞和绕圈子,无论如何不肯正面回答,再纠缠几句,都已经到了地方了。
赵好抬头一看,只见牌匾上书着“元府”二字,门脸也比西平县那个王家要气派得多,门前还专门派了下人等候,引赵好等人从正门进去。
进了正门,还未到地方,赵好便已听见丝竹管弦、笙磬同音,内里欢笑阵阵。再一走进正堂,才发现卫知拙他们早已落坐了,正喝酒吃菜看歌舞呢。
赵好不知道为什么,望见中间舞蹈的莺莺燕燕,下意识地第一眼去看卫知拙,发现对方在面无表情地吃菜,没有到处乱看,才眨眨眼,收回视线。
已经坐下的人见赵好他们进来,都知道她和卫知拙关系好,便也不曾没眼力见的招呼对方来坐。果不其然,就见赵好直直地冲卫知拙坐的地方去了。
卫知拙若有所感,一抬眼看见赵好,一直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下来,问道:“那边如何?”
赵好轻松地答道:“没什么问题,人都在。”
卫知拙点点头,又看了眼赵好略显苍白的小脸,皱眉道:“饿了?”于是给她盛饭夹菜,都是她爱吃的。
赵好确乎饿了,端起饭碗吃了两口,奇怪地向卫知拙问道:“对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跑到这儿来吃饭了?”
卫知拙摇头道:“元府的一个少爷贪便宜买了那伙贼人贩卖的姑娘。往大了说,也算参与了买卖良家妇女,往小了说,却是一时糊涂,不知者无罪。”
元府当然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但长河县知县却因为上头的命令不敢擅自做主,于是给对方出了这个主意,说是把赵好他们招待好了,一切都好商量。
原来如此,难怪那引路的长随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说实话。
不过赵好看了一下这宴席的规模,又觉得这知县恐怕只是想蹭饭加借花献佛罢了。
赵好无语道:“这点小事谁有空管!”
卫知拙不置可否:“既然来了,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这句话倒是说进赵好的心坎儿里了,这元府的宴席虽然吵闹了一些,但饭菜还是很精致的。更何况除了她和卫知拙外,其他同伴们看上去都挺开心的,也就没必要计较那么多了。
待到一顿饭吃完,肚子饱饱的赵好已经把先前的不愉快都忘记了。非要说有什么不足的话,大概就是中途长河县的知县将人???一一叫起来敬酒,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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