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突然跳起来,闪电一样捏住了秦杏子的手腕,“喂,我说这位姑娘,说话怎么和我奶奶一样嗦?”他轻轻夺过茶壶,转身坐到桌子上,“你疯了,用茶烫人会死掉的,而且像我这样英俊迷人的脸,你居然忍心下手?”
秦杏子微微侧眼盯着他,忿忿回了句,“你的话也不比你奶奶少。”血月奶奶开始吃红烧肉了,一块一块不停地往嘴里填,胀得腮帮子鼓鼓的。
血月微笑着,是那种足以迷死所有少女的笑容。“是喔,刚才我是嗦了点,你是客人,吃饭啊。”
秦杏子盯着他,像在看一只猩猩。血月开始热情地为秦杏子夹菜,“吃啊!女孩子应该趁着像你这样多吃不长胖的时候多吃点好东西!”
秦杏子面前的碗里被各色的菜堆成了一座尖尖的小山,血月又夹了一粒碧绿的豆子放在顶尖上,看得秦杏子浑身冒汗。
“怎么了?”血月低下头认真地看着秦杏子,用的是那种可以使任何女人一见倾心的眼神,“为什么不吃?不舒服吗?还是不饿?”
“饿、饿!饿得要死,舒服得要命!”秦杏子慌忙点头,担心地看了一眼鼻尖上的汗珠,开始努力地吃饭——这个人怎么对辣椒的过敏反应那么强烈?她偏着脑袋用“智慧”的双眸“研究”似地看着血月。
血月轻轻动一动轩眉,“怎么,你有心事?有什么困难吗?我帮你!”他的一只胳膊撑在桌上,把他的微笑衬托得更潇洒了。
“你帮我?”秦杏子的脸上爬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你愿意帮我的忙?”她的眼神开始盈盈地漾着忧郁与请求,演戏对她来说太容易,悲哀与泪水也不过是一点道具而已。
“别伤心啊,”血月关切地握住秦杏子的肩,“你慢慢说。”真的得慢慢说,秦杏子在心里嘀咕,若说快了,恐怕会笑得喷他一头脸的汤汁饭菜,可看他这样子,恐怕泼他一盆洗脚水他也不会生气。
秦杏子抓住血月温暖有力的手,“你知道,我被冤枉成凶手的,我没有杀人!”血月坚定不移地望着秦杏子闪亮的眸,脱口而出。“我相信!”
秦杏子不以为然,心想,哼,就一个蔷薇露的线索,看他上那里去找,找不到也没关系,反正这事铁定赖上他了。血月居然握紧了秦杏子的手认真地说道,“我一定帮你找出真凶!”
我要吐哇大哥,秦杏子在心里叫。
血月奶奶突然乐呵呵地伸过脑袋,“血月,你怎么那样捏着人家姑娘的手?”
血月一愣,随即一笑——笑得秦杏子心惊肉跳,“那,杏儿她也没有不愿意呀?”他的手开始上移,几乎揽住了秦杏子的整条胳膊。
“拜托!”秦杏子扬手赏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你要找凶手就帮我找好了,少动手动脚!”她对这种服用辣椒后的血月实在不敢恭维。
血月俊美的脸上肿起一个红红的五指掌印,“你以为我躲不过你的一巴掌?”他轻轻地抚着红肿的地方,仍旧对秦杏子微笑着。
“你躲得过还挨打?”秦杏子对自己这一掌居然打中着实意外,忍不住手痒,只听“啪”的一声,又一耳光上来了,“哼,你原来不理我,现在才知道求我,后悔了吧?以后不想得耳光就少得罪本姑娘!”
血月垂下眼潇洒笑笑,摇了摇头道,“那是杏儿你要打我,你要做的事我都愿意帮忙啊。”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秦杏子实在难以想象辣椒粉的功效这么大!
“各位客官,最后一道菜,玉米甜羹。”端菜的女孩子撩了一下额边垂发,低声轻轻走到血月和秦杏子身边。
血月又露出了神奇的微笑——没有谁能抵抗这种微笑,——秦杏子除外。“姑娘大年初一也不开心吗?”他的话音和他的笑容一样有着奇异的魔力。
“我……”女孩小心地抬起眼睛,刚碰上血月的双目便立刻红了脸,血月无所谓地笑了笑,眼睛却有所谓的往不该注视的地方注视去。女孩的脸更红了。
“血月!”秦杏子吼了起来,血月奶奶隔得老远就可以嗅到浓郁的醋味了,“血月你怎么那么……”她霍地跳了起来,几乎是用尽全力一巴掌甩了过去,一声惊心动魄的脆响,一缕血沿着血月的嘴角淌下来。
秦杏子抬眼看了一眼淌血的血月,一双眼中几乎要痛惜地流下眼泪来,可只瞅了一下转身跑开的上菜女孩,又跳起来一巴掌甩去。
“啊!”秦杏子发出一声惨叫,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铁钳一样反扭住了秦杏子纤细的手腕。
手,是血月的。秦杏子强忍住眼泪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看到的是一张漠然而冰冷的脸,一双雪剑一般射着寒光的眼。薄薄的唇紧闭,如刀在花岗岩上抹出的一道刻痕。
仿佛寒风爬过秦杏子的后背,她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面对这样的人,她有多少话也骂不出口。秦杏子避开血月那可以要人命的眼神朝血月奶奶望去,“他,怎么又变了?你不是说有半个时辰的吗?”话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好不可怜。
血月奶奶无奈地摇了摇头,“三巴掌还甩不醒人,你以为他是猪啊。”秦杏子狠狠甩开血月的手叫道:“看什么看,抓着我的手还看?”
“我决定了!”血月奶奶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满脸笑容地对秦杏子道,“你真是太合本奶奶的口味了,我要把血月许配给你!”
秦杏子摔到凳子底下。
血月的关节发出一连串爆裂似的“劈啪”声,面如冰霜。目光如剑,血月一步步逼向凳子底下的秦杏子。可是——秦杏子竟没有再站起来,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娇美的脸庞竟成了惨白色。难道血月奶奶做的“媒”真的那么有杀伤力?
“毒。”血月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秦杏子,轻轻一拂袖,脸上竟出乎意料地有了一丝笑容。原来,他的笑是那么好看。
“什么?我孙媳妇中毒了?”血月奶奶一撑桌缘,风筝一样飘然飞过饭桌落在秦杏子身边,熟练地搭上了秦杏子右腕的脉。一丝焦急与不安爬上血月奶奶皱起的脸上,“什么蔷薇露啊,”血月奶奶将一粒药放入自己嘴中然后闻了闻秦杏子皱起的小鼻子,“那是天下至毒‘情人泪’的气味!”她抬起头抓住了血月的衣袖吼道,“你快点运功救她,她衣服上所谓的蔷薇露香味其实是‘情人泪,’她闻了那气味中了毒了。”
“蠢。”血月从牙缝中吐出一个字,不再看秦杏子。
“她蠢?”血月奶奶突然跃到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