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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怀瑾一怔,伸手拿过让司机去车上拿了干净毛巾,还有没有动过的保温杯递给他,问得一本正经:“擦擦头,喝点水。”
少年人的窘迫让陆放为攥紧了手,还是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将头发上的雨水擦干,露出一张出淤泥而不染一般,俊秀好看的脸来。
再低头就要喝杯中的开水,梁怀瑾还没来得及提醒,少年就被烫得斯哈斯哈,窘迫不已地抬头恼道:“你不早说?!”
梁怀瑾一愣,和这个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同龄少年对视。陆放为也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亲近了,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半晌,小声说:“这杯子保温,没摸出来是热的。”
梁怀瑾闻声,注意到了少年一点点绯红的耳根,没忍住,扑哧轻笑出声,说:“我也经常被烫到,保温效果太好了。”
陆放为一怔,眼前的这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随即放松了许多,大咧咧地露出一个窘然的表情,小声附和:“就是。”
后来,那个有钱的小少爷留下个电话号码走了。
陆放为却很为难,因为他……没有手机。
医院里似乎提前预付了很多钱,小蝴蝶的治疗只能治标,左耳还是保不住了。
后来医院里退回来的钱还有好几万,全到了陆放为手上,他很为难,抽出一点点钱,到天桥底下买了个几百块的二手手机和电话卡给号码那头的少年打过去。
对方接的很快。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语气里透着一股淡淡的笑意。
陆放为一怔,他活了十六年,没遇到过这样的人,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最主要的是,真的很善良,待人温润随和,就像……就像武侠电视剧里的花满楼!又像翩翩佳公子的段誉小王爷。
当然这些比喻他只能在心里悄了摸地想想而已。
陆放为闻言,有些窘迫,忙说:“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我是……我是……反正我刚刚才买了个手机。你给我个卡号,我把剩下的钱都给你转过去,其他的用掉的,我会打工还你的!”
“打工?你今年几岁?不上学吗?”电话里的少年问。
“我……我16,反正长得高快成年了,别人也看不出来。”陆放为伸手挠挠头,“初三了,其实我成绩还行,但是……”上高中要离开这片,可能还要住校,他不放心,尤其是必须要看着陆世国。
“那也不能打黑工哦。”少年梁怀瑾的声线清亮,很好听,似乎在逗他一样,“否则我肯定举报你。”
“你——”陆放为瞪大了眼睛,傻眼了,半天呐呐,“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他其实想说的是:“怎么这么坏”,但话到了嘴边,想到他当初还帮了自己,又生硬地转了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