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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身着黑衣黑裤,戴着墨镜,怀里抱着镀金骨灰盒,走在撑着黑伞的赤红身旁,打了个呵欠。
“今天的太阳好晒,好久没晒到这么热烈的太阳了。”
赤红比她高出不少,给她撑伞也就只能遮到她的肩膀以上,闻言故意拿开了黑伞,让她感受感受什么叫作灿烂的阳光。
暴露在阳光底下的薄荷眼疾手快地握住赤红的手腕,将他手里的伞偏正过来。
“搞毛,我要融化了!”
赤红笑得眯起狭长的眼睛,与她打打闹闹间,走上墓地的台阶。
薄荷在埋骨灰盒的时候,赤红把黑伞倾斜向她,替她遮挡太阳,以免她又晕倒。
百无聊赖间,他看向远处,同样来给人上坟,与他们这边欢快的气氛不同,那边哭得像泪人。
赤红反思自己是不是也该像正常人一样,在墓地哭一哭,但是干他们这行的,送走的人太多了,就连“先生”死的时候,他都没掉一滴眼泪,更何况是艾利克。
墓碑上写着一串外文,其中字母“E”大写。
“赤红,”薄荷没用铲子铲土,而是用手捧起土,将骨灰盒掩埋,“你说那个苏亦欢是不是真有些邪门。”
她一边埋骨灰盒,一边和赤红聊天。
比她埋人的时候轻松多了。
“怎么?”
“苏亦欢毫发无损,我们这边倒是折了俩。”理论上应该是折了三个,因为雨夜杀人魔是两个人,但是薄荷他们一向按金琥珀计算,没有金琥珀的都不算。
赤红听出她的言下之意,视线移了回来,落在她的身上,“你是想说,苏亦欢那边,就这么不管了?”
薄荷没说话,只是低头把骨灰盒埋到深处,沾了一手泥土。
赤红蹲下身,将黑伞靠在肩膀上,从口袋掏出纸巾,拉过薄荷的手,用纸巾一点点揩掉薄荷手上的泥土。
“薄荷,你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会逼你去做。先生说,家人就是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互相信任。
“R说苏亦欢有罪,判了死刑;E也因为苏亦欢,尸骨全无。我们的家人一个接着一个失去,现在云水市也只剩下你我……纸巾擦不干净,我带你去厕所洗手。”
赤红话锋一转,拉着薄荷起身,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薄荷跟在赤红的身后,像傀儡,像玩偶,亦步亦趋地走着。
两人前后进了男厕,赤红站在薄荷的身后,环抱着她,将她的手递到水龙头底下,一点点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