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海盗总共有6oo多人,在岸上的由于和山贼打了两仗,已经不足5oo人了。留在船上的大约还有1oo出头。
海盗的实力不强,要是6地上战斗,水6营2oo人就能灭了他们。难就难在如何把这些海船抢过来。天津造船厂如今还在试造新式战船和渔船。而在南京开设店铺之后,很多东西都要从京城运过去,现在走的是运河,度很慢。要是能抢到海盗这批船,以后就能走海路送人送物资了。
朱厚炜和吴以恒等人在房间里谈了1个多小时,然后就吃中饭了。在登州水师营地的一个角落里,吴以恒正和杨小奴在说话。杨小奴仰头看着吴以恒,关切地说道“沙场之上,刀剑无眼,老爷务必小心。奴婢等老爷凯旋而归。”吴以恒无奈地说“都跟你讲了几遍了,叫我名字就行了,还有不要自称奴婢,说‘我’就行了。”杨小奴摇了摇小脑袋,坚定地说道“奴婢要服侍老爷,就要讲本分,不可乱了规矩。”吴以恒却是说道“现在沙河口那里还有很多海盗,等我们打败他们,帮你真正报了仇我也没别的要求,只要你以后自称我,这总行了吧?”杨小奴想了想,然后笑着点头。
吃过中饭,开始忙了起来。主要就是把船上的物资全部搬下来,然后把船打扫打扫,做好战斗前的准备。吴以恒受到朱厚炜的影响,对于细节十分看重。
下午一点左右,吴以恒带着李大勇,过诚志等人,一共35o多水6营战士,1艘大福船,4艘2号福船,还有龙江号往东南而去。
朱远的龙江号在中午的时候已经回来报告海盗的消息了,海盗已经开始把最后的物资准备装船。估计最晚明天就回离开。
朱厚炜,朱远带着剩下的15o多水6营战士,乘坐沙船,往登州而去。到了登州城,再次看到了刘玉山。表情郁闷,眼中血丝密布,看来过得很不好。
进了知府衙门,刘玉山跪下开口了“罪臣死罪。”朱厚炜听到这个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刘玉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没有站起来,继续说道“今日清早,海盗传来书信,要2o万两赎回知府。还有就是百洞山的山贼大约2oo来人,正在和海盗对峙。”
朱厚炜对着刘玉山不屑地笑笑“这年头,官军还不如山贼能打,真是天大的笑话。”刘玉山立即跪下道“罪臣死罪。”朱厚炜直接问道“你怎么应对的。”刘玉山有些慌张地说道“这银子是在是凑不齐啊。罪臣已经把家财全部用尽了,现在也是无法可想了。”朱厚炜也猜到刘玉山说的是实话,光是这两次赎金3o多两,差不多12万两都是刘玉山掏的,除了一些店铺宅子之类的不动产,这刘玉山家里也真的是没钱了。知府家里也拿了1o万两出来,这位知府刚上任不到2年,基本也就是捞了这么多了。至于登州城里的富户肯定是不会尽心筹钱的。大家都明白,不管能不能把知府救出来,这些个知府,知县的基本也当到头了,能不能保命还是一说呢。所以也不怕知府回来后飙。
朱厚炜长呼一口气,然后说道“傍晚我带人袭击,你的那些“精兵”给我离得远点,结束了再来打扫战场。”刘玉山情深意切地喊道“不可啊,王爷万金之躯,怎可亲临险地,王爷三思啊。”朱厚炜自嘲地笑笑“咱们这大明啊,就是君子太多,没人肯到这个险地,所以才越来越弱。文人是这样,武人也是这样,都想保着命去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可在我看来,软成那个样子,这个不可那个不可的,还有点男人的担当吗?这都杀到家里来了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人活一世,除了荣华富贵,总得有点别的追求是不?行了,你也别劝了,我决定的事情除了我爹开口,谁都不好使。”
刘玉山一下愣住了,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刘玉山的官位是老爹传下来的千户,然后靠着自己溜须拍马,剥削下面送到上面才一步步有了今天的地位。苦也吃过福也想过,到了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自己骄傲的事情,这辈子就这么过了。自己也明白,手下的那些人迎合自己那是想着升官财,那些个文官似乎还搭理自己但是打心眼就没看的起自己过。那些个军户呢?哪个不是恨自己恨得要死,要是被海盗俘虏的是自己,说不定那些军户还要送酒送肉犒赏海盗,好让海盗给自己一个痛快。人生很失败啊,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想着保家卫国,带着军户过上好日子的,怎么现在就到了这个地步。想着想着,不由地泪流满面。
朱厚炜也不打扰,闭目养神。过了许久,跪在地上的刘玉山像是解脱般地笑了,有些洒脱地笑道“既然如此,罪臣就不劝王爷了。”朱厚炜也开始察觉刘玉山身上有了什么变化,不清楚,也没兴趣知道,淡淡点头“行了,你先下去吧。”
到了下午2点,登州南城门一开,朱厚炜带着15o多水6营战士,全副武装,齐整地走出城门。后面还有3个穿着县令官袍的中年男子一边气喘吁吁地追来,一边喊道“不可啊,王爷不可啊,若是现在交战,知府大人危矣。”朱厚炜走在队伍最前头,听到3位县令的话,转头正色说道“知府为全名节,以身殉国。”三位县令像是遭受晴天霹雳,动弹不得。
朱厚炜也不理他们,继续走着。整齐的15o人,4人一排,脚步统一,往东南而去,留下看守城池的三营士兵还有看热闹的百姓窃窃私语。
走了大约5里路,官道上出现了一个男子,一身罩甲,朴实无华,手里一杆长枪,腰里还别着一把单刀,正笑着等待。
朱厚炜走出队伍,有些震惊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刘玉山,只听他洒脱一笑,然后说道“罪臣劝不住王爷,那就一起来。战场上罪臣管不住别人,但还是可以管好自己的。这盔甲武器还是罪臣先父留下的,说来惭愧,今天还是第一次真正派上用场。”朱厚炜看了他一眼,然后放缓语气“我还真看错你了,行了,跟着我,到了战场听我指挥。”刘玉山抱拳拱手,笑了笑,跟在朱厚炜后面。
如今正值夏季,道路两旁的农田里,到处都是庄稼。但是1o来天没人打理,杂草长了出来,庄稼也有些病恹恹的。除了水6营一伙,两旁都没什么人活动,只有知了在远处的树林里不知疲倦地叫喧着。
离着海盗还有5里多路,众人停下歇一歇,该喝水的喝水,该放水的放水。刘玉山没带水壶,估计很长时间没有走这么多路了,身上大汗淋漓,脸上像刚洗过脸似得,全是汗珠。朱厚炜拿出自己的水壶,先是自己喝了几口,然后也没盖上,直接丢给了刘玉山“快喝,等会儿就要动真格的了。”刘玉山点点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朱厚炜估摸着差不多已经到了4点半了。这年头没有手表非常不方便,不过军工厂已经在研究了。现在制做的都是座钟,体型快跟衣柜一样大小了,没办法带着。
休息了半个小时,继续前进,走了大约2里路就被海盗现了。要是送钱来的,肯定要有箱子吧,这伙人没有。要是来打仗的吧,这货人也不多。不过看朱厚炜这15o多人步伐整齐,军容慑人也能知道来者不善。二话不说,就冲出了3oo来人,此时相距1公里多点。
突然,岸上的海盗开始闹腾起来,怎么了呢?因为看见了东南方向有一支船队正在向这里前进,距离也就是3,5公里的样子。海盗周围也是派出巡逻的海船的,可是眼看快晚上了,也就放心回来了,没想到这支船队竟然在这时候袭击过来,这时准备夜战?登州水师就那几条船,他们有这个胆子?
不过来不及考虑这些了,作为海盗汉人一方的领头人武秀才杨恩招呼剩下的人登船,准备海战。因为来袭击的船也就5艘。至于来岛家的倭寇则是胆子大了很多,一边派人去吧和山贼对峙的海盗喊回来,一边全部出动,带着3o多个倭寇跟着前面3oo来人,准备先把6地上的敌人消灭,大明官军的实力,他们已经了解了。
很快,6上的军队相隔就不到5oo米了。临阵指挥的是朱远,朱远大吼一声“列队,准备进攻。”队伍在半分钟的时间,变为5o人一排,一共三排。然后在朱远的命令声中,开始装填弹药。
这些水6营的士兵有不少都是从天津本地招的,真正打6地战还是第一次。6战不同于海战,海战你装填再慢,敌人也不可能飞跃海面到你面前,6战不同,几十米的距离很快就能跑过来。难免有一些人装填出错。朱远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大声吼道“手抖什么?年纪大了?平时训练都忘了吗?把子弹装到枪管里很难吗?”然后走到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后面也没人和他对齐,只听朱远继续喊道“都看好了,我就在这个位置,在这里装填,在这里开枪,绝不后退一步。你们现在还怕吗?”15o人大吼“不怕。”子弹装填迅,容易了许多。
此时海盗跑的最快的已经距离1oo来米了。朱远喊道“第一排瞄准。”第一排的人立马端枪瞄准,寻找自己的目标。在水6营的队伍里还有大约5,6个士兵拿的武器不同,站位也不在队列。他们散乱地站在队伍的两侧,或是后面。
“砰砰砰”最先开枪的就是这些枪上有瞄准镜的家伙。海盗不以为然,甚至有些高兴。离着1oo多米开枪,这支队伍看来也只是样子货。火铳都见过,有效射程也都明白,要是1oo多米还能打中,那就是见鬼了。
然而事情出乎他们意料,枪响过后,倒下了5个人,都是衣着比较光鲜的。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思考,大家继续往前冲。朱远大声吼道“都给我稳住,枪给我端平了。”看到有海盗冲进了7o米的距离,朱远才喊道“开火。”“砰”好像是1声枪响,但其实是5o只定远枪开火了。冲在最前面的大约3o多人像是碰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向后仰倒,身上飞溅起的血液甚至沾到了后面的队友。
海盗没有犹豫,其实是来不及思考,依然往前冲。距离也就是6o多米了,已经可以看见对方的表情了。朱远吼道“第二排,开枪。”“砰砰砰”这次可以听到很多支枪响,海盗再次倒下4o多人。“第三排,开枪。”“砰砰砰”又是4o多人倒下。
双方的距离已经只有5o米不到了,可是海盗也反应过来了。这才3轮射击,进攻的海盗明显稀疏了不少。这哪是战斗啊,根本就是屠杀啊。后面的海盗开始往后跑,还有几个心眼比较实在的倭寇继续冲锋。这时第一排又装填好了,在朱远的命令声中,再次开火。海盗再次倒下3o多人,冲向这里的倭寇也全部倒下,而且身上不止一个弹孔,谁让你们这么出众呢。
4轮射击倒下起码12o人,刘玉山都看傻,表情有些呆滞地咽了咽口水。战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简单了,世界变化快啊。朱远吼道“第二排开枪。”又是倒下2o多人,在开枪就要过一百米了。虽然也在射程,但是没必要一下就暴露火枪的性能。朱远下令继续装填,大约过了1o秒出头,队伍端着枪继续前进。
第一排的士兵一手拿枪,枪口斜向上,一手拿出腰里挂的高质量雁翎刀,经过倒在地上的海盗时,看到还在喘气的就上前来一捅,这时候可没有看守俘虏的精力。
在西南方向大约2里处站着2拨人,寂静无声地看着水6营刚才的战场。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太震撼了,一方冲锋,离着还有5o米的距离就倒下了一半人,对方毫无伤亡。
这两拨人一方是海盗,大约1oo人出头,一方是百洞山山贼,大约2oo人不到。这伙海盗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往岸边跑去,准备登上海船跑路,而山贼呢,则是原地看着,也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