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珍珍的反应让王氏喜极而泣,从出事之后,郁珍珍一直都像是个活死人一样的躺在床上,也不和人说话,也不好好的吃东西,甚至连睡觉的时候都是半睁着眼睛,看上去十分的吓人。
王氏以为,她的这个女儿算是彻底的毁了,没想到郁笠寒一回来,总算是让郁珍珍起死回生了。
真是谢天谢地。
随后,郁珍珍总算是好好的喝了些粥,之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而郁笠寒也乘机给她好好的把脉。
“寒儿,珍珍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样?”王氏压低了声音,有些焦急的询问。
郁笠寒神情严肃的看了王氏一眼,示意她出去再说。
母子二人一同走到门外,郁笠寒这才开口道:“外伤基本没什么大碍,只要将养着就好,这内伤,恐怕有些问题。”
“怎么这样?太医院的太医们也说珍珍这内伤十分的麻烦,说不定会置下病根来,成年只能卧床,她还这么年轻,若是只能常年缠绵病榻,那么……”
“娘亲不用担心,虽然珍珍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受到了冲撞,但是幸运的是,并没有破裂出血的症状,看她的脉象,血脉还算是平顺,恐怕我要去找一趟天外山,只有我师傅那里有可以根治珍珍的奇珍异草。”
王氏惊喜道:“既然如此,你尽快去就是了。”
郁笠寒却摇了摇头,“还是等轻璃妹妹的婚礼之后我再去吧,我这次回来,其实也是为了参加轻璃妹妹的婚礼。”
王氏闻言神色一变,“你说什么?!你妹妹都已经被人害成这个模样,你却还在乎那个小贱人的什么婚礼?真是可笑!你明日就给我出发,否则,你就别叫我娘亲!”
郁笠寒一愣,“娘亲,你们每一个人都说是轻璃妹妹害的珍珍,是有人亲眼所见吗?”
“总之,你别管有没有看见,总之就是她搞的鬼。”
“那么娘亲,你告诉我中秋那日,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郁笠寒紧紧盯着王氏的眼睛,看的她有些慌了神,“只要娘亲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即刻就动身。”
王氏吞吞吐吐,最后只能无奈恳求道:“寒儿,珍珍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帮着妹妹,难道要帮着那个贱人么?”
郁笠寒一下子冷了脸,“娘亲,你开口贱人,闭口贱人,你可曾想过其实说起来,我们才是夺走爹爹的人,轻璃妹妹的母亲是明媒正娶,郁轻璃也才是这府中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不是吗?”
王氏气急,“你现在是在帮着贱人数落我吗?”
“儿子不敢,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你和父亲不是从小就教育我要为人正直吗?为何到了你们自己身上就做不到了呢?况且珍珍的事情,我觉得不是轻璃妹妹做的,她自己,说不定也是个受害者!”
“你!”
“时候不早了,娘亲你也早些休息吧!儿子还要去看看轻璃妹妹。”
郁笠寒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气的王氏是捶胸顿足,“你这个孽障,是想要气死我吗?”
但是不管她怎么做,似乎都没有能够挽留郁笠寒的脚步。
直到走出丹桂园外,郁笠寒才总算是放慢了脚步,长长的舒了口气,平息自己愤怒的心情。
月色有些昏暗的挂在天边,不时间有乌云飘过,遮住了那一丝光亮,郁府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郁笠寒心中百感交集,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娘亲和父亲他们会这么的针对郁轻璃,明明,她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不是吗?
其实,在郁轻璃来到京城之前,他曾经见过她。
那还是她十分小的时候,父亲送他去天外山拜师学艺,途径洛阳,父亲提出要回去看看,他扮作小厮跟在后面。
起初,郁笠寒的心中也是不甘心的,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十分叛逆的时候,他不甘心自己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的摆在众人的面前,甚至有些憎恶那个只听到过名字的所谓妹妹。
后来,他们一同进了洛阳郁府之中,他一眼就见到了那在凉亭之中习字的郁轻璃。
阳光晴好,透过那树木的枝叶照耀下来,斜斜的洒在郁轻璃的脸上,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小裙子,束着两个小辫子,站在那阳光之中,看上去像是从天上掉落下来的小仙子。
她小小的的脸上闪烁着聪慧的神色,模样也十分的动人,见到父亲之后,她一下子丢掉了毛笔,献宝似的将那写好的字拿在手上,跑了过来,谁知道一个不稳,整个人朝着凉亭边的水塘摔倒过去。
当时的郁笠寒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救了她,当她抬头冲他灿烂的笑,说,“谢谢你大哥哥。”的那一瞬间,郁笠寒突然想,或许,多一个妹妹也不错。
后来越发的大了些,跟着师傅学了不少道理,郁笠寒才突然发现,其实被不公平对待的是郁轻璃母女才对,父亲从来不许她们进京,一年之中也仅有少数的几次回去洛阳探望她们。
渐渐的,郁轻璃这个名字,就真的只变成一个名字而已。